“嗯，明白了，马上就给寄过去。”
“哦对了，咳咳...”孔阁老突然老脸一红：“其实我还给我自家弄了一份‘大成至圣先师南宗奉祀官’的职位，也是从一品。这人嘛，总得顾点家，你明白吧？”
“嗯嗯嗯，明白明白。”
“那就借用一下朝廷的电报线路给我家里头也发一份信，让南宗派人去曲阜参加祭礼。虽然这‘南宗奉祀官’的职我自己领了，不过我没空去曲阜...这有点占着茅坑那什么的嫌疑哈。”
“孔阁老为大明日夜操劳，应该的应该的。”
“其实我这也不是给我自己占的，是给我家儿孙辈占的，你能理解吧？”
“嗯嗯嗯，理解理解。”
“理解就好...突然这样我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既然领了‘南宗奉祀官’，不去拜谒家祖也太过意不去了。电报发回家中以后，就拜托家里头找个堂兄弟代老夫去曲阜走一遭吧。”
“得令，下官这就去翰林院找人拟文。”
“嗯，去吧。”
“要不我差人送阁老回去？”
“不了不了，这就一小截路，我自己走就行。”孔阁老点了点头，背着手走了。
和其他的衙门一样，锦衣卫在南京也有个衙门，算是北京锦衣卫的备份。现如今锦衣卫就加载了这个备份，驻扎到了南京的锦衣卫衙门里头。
这衙门在皇宫大门口，紧挨着六部衙门，出了皇宫就是闹市区。
孔阁老出了皇宫的大门，驻足望向了门外——天上万点星辰，和地上万家灯火。天上月明，地上灯亮。
“想当年刚回南京的时候，接上头到处都是难民。虽说不上饿殍遍地，但走到哪都是一股子国之将亡的颓废气。现在好了，都是烟火气。”想到这，他又叹息一声：
“现在中兴有望，只是...只是我们似乎是太急了些。太快了，我们办事办得太快了。”他回想起过去的几个月，不禁有一丝心悸：
“刚才在诏狱里头对孔胤植说了一句‘世界变化快’。这句话是对他说的，有何尝不是对老头子我自己说的。这世界变化太快了，总觉得过去几十年都没有这大半年的变化快，快得连我这个办事的人都觉得跟不上调子。尤其是债券——我们为了筹钱，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打上衍圣公宅门的事情都干得出。”
孔阁老虽说面上没什么表示，但白日里太学生冲击衍圣公宅门的事情一直到现在都让他觉得震撼。不只是他，钱谦益也是如此。同为身居高位的老头子，他们两在很多时候想法都是一样。
“老爷，你在这都坐了一个时辰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望着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望着月亮的钱谦益，柳如是给他送上了一份地栗团——南京有名的荸荠糕点。
“没什么。”钱谦益叹了口气，接过地栗团，把手搭在了柳如是的手腕上：“孩子今天动了几下？”
“动了二十多下。”
“比前日里又活泼些了。”
“孩儿的名你想好了吗？”
“你别光我问啊。夫人你想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