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大玉儿没说话,只是凝视着窗外,又摸了摸自己金座。
“福临呐。”
“诶,额娘。”
“我们今天要搬家了。”
“搬家?搬家去哪啊?”
“我们暂且去承德住一阵子。”
“承德在哪?不在北京吧?”
“在北京的北边。”
“那就不用在北京待着了?真的不用在北京待着了?”
“不用吃豆汁儿了?”
“离了北京上哪买豆汁儿去?”
“那知了呢?”
“落叶了,秋天到了——福临啊,今天是最后一顿,吃了以后就没人给你抓知了吃了。”
“万岁!”福临振臂高呼,又在宫里头乱窜起来。
“你吃够了?为娘还没吃够啊...”望着乐得到处乱窜的福临,大玉儿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来喂饭的就一个宫女,其他人都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紫禁城前往热河行营避难。
“本来以为能过个安稳地日子,现在想来...唉,才两年,两年的安稳日子这么快就过去了,我们又要开始逃命,又要过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喽。。”
正想着,城里头突然传来一声炮响——按照多尔衮先前交代的,这是开始行动地号令。
没过一阵子,一个白旗兵走了进来,对着大玉儿甩了一套马蹄袖,开口道:“太后,事不宜迟,我们上路吧。”
“嗯。”大玉儿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到了门外。那侍卫也没管福临今天吃没吃摄政王送来的点心,抱着他便往外走。
一声炮响,多尔衮从王府里顶盔掼甲,迈着大步走了出来。
八旗的制式铠甲基本都一样,多尔衮的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区别于普通的白旗兵,多尔衮这身打扮只一看便觉得如鹤立鸡群一般——头顶并非缨枪,而是三叉苏鲁锭,下头缀着黑色流苏。
他浑身上下都是白里透着金。白,那是真白。那身白色罩甲一尘不染,全然没有其他颜色看起来的刺眼感——远远看起来多尔衮甚至像在发光。
望着已经阵脚大乱的城头,多尔衮暗道一声不好——按照先前的计划,城头上的人若是放炮示警,这就说明明军已经到达了他们的目视范围以内,里北京不过十几里地的距离了。
八里桥下的惠通河从什刹海流出,一直从通州城经海河入海。若是在理想情况下,这批战舰甚至可能直接借着河道开到北京的城墙根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