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清这厮啊,啧啧,想不通。好好地大明侯爵不当,偏偏投了鞑子——没脑子啊!他在鞑子那边压根就吃不开,投了鞑子还能好吗?真是愚不可及。现在又想着反清复明,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好。”
“他八成是觉得咱大明要完蛋了吧。”张煌言嗤笑一声:“结果我们愣是在棺材板里头来了个鲤鱼打挺,还坐在这喝茶钓鱼。”
“呆仗就这么打的嘛。”黄得功一摊手:“反正鞑子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顶过去这口气咱们就成了。现在看来,阿济格他是真的沉不住气了。对了,陛下什么时候来前线看?”
“陛下说他不来。”
“不来?来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看我,我不是一条到晚在这钓鱼,连鞑子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跟陛下说了,他死活都不来。”
“唉...正儿八经北伐的时候再叫上陛下吧,反正现在只是他也不是非来不可,只是想让他来体验一下大明是怎么鲤鱼打挺的。”
“黄督师,你这边安排下去了吧?总裁那边叫你稍微动一下。”
“早安排过了,也就是吓阿济格一下。敌不动我不动,阿济格要是不动我也就是虚张声势。现在一口吃几十万人不太现实,饺子皮容易撑破。咱们争取在华北包一个大大的饺子,一鼓作气把八旗和绿营一网打尽,这就有意思多了。”
“那不更容易炸?”
“饺子皮破不破,要看里头是什么饺子馅。你把‘一鼓作气’这口气还没卸完的八旗包起来,那是要出事情的。等他们泄了气,就可以认我们搓圆捏扁了。太祖皇帝说什么来着?胡运五百年,理是这么个理。胡虏,靠得就是那一股子气。”
“这怎么听着像是起尸了...”
“额...你理解下意思就行。”
“我怎么感觉,黄督师你好像整个人都佛性了?去年你还拿着大铁棒子砸人脑袋呢,怎么今年就开始钓鱼了?”
“砸人?我们压根就不出营垒,我砸谁去?铁锏好些日子没动过了,我每日里握钓鱼竿的时间最长。这钓鱼啊,能培养一个人的心性。不要心浮气躁,不要慌,不要乱,不要...”
话音未落,一个骑兵从远方疾驰而来:“报!黄督师!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黄得功把钓鱼竿一抛,猛然站了起来。
“阿济格...阿济格跑了!”
“跑了?去哪了?”
“他要和豪格合兵一处,已经在往洛阳进军了!”
“他不是打到凤阳去了吗?”
“前线查得那是疑兵,阿济格两天前就跑路了!”
“跑了?这就跑了?”黄得功默默地坐回了钓鱼的小马扎上:“怪了,怎么这就跑了呢?”
他正摸着下巴思量,城中又一个骑兵冲了过来:“黄督师!锟斤拷烫烫烫!”
“锟斤拷烫烫烫?什么意思?”张煌言纳闷道。
“锟斤拷是总裁的密文代号,密码书上写着呢。烫烫烫是急电,意思是要像火烧屁股一样赶紧往外传。”说罢,那电文也递到了黄得功的手上——看了几眼,他猛然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