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孔阁老,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北伐马上就要开始,我把南京的局面收拾一下,剩下的就交给阁老你了。”
“今早陛下和我通过气了——内阁要改组成尚书省是吧?”
“嗯。对内阁来说别的都没动,尚书省也就是个名头,主要是一家人嘛,名字都得整整齐齐的。”
“...制台你继续说。”
“朝廷要新设帝室省和枢机省,枢机省就是原来的五军都督府。太祖皇帝在国初之时把枢密院拆了,我们把五军都督府又合了回去。帝室省也是一样,核心就是九寺。”
“九寺?不是五寺吗?”
“太祖皇帝去掉了四个,我们又给改回来了。”
“制台,你这是开倒车啊!太祖皇帝在天有灵要发怒的啊!”
“没事没事,改天我去拜一拜,太祖皇帝知道我是为了大明好,不会怪罪的。”
“那...行。”孔阁老摇了摇头:“反正是你们老朱家自家的事情,我们这些外臣不好插嘴。对了,制台啊,你这次要去山东是吧?”
“是啊。”
“你要是见了我那北边的同宗,就曲阜那边的。”
“北孔?”
“对,衍圣公那边的。制台你能不能手下留情?”
“孔阁老,都这样了你还为他们求情?他们到时候可不一定记着你的好。”
“我知道北孔是不怎么样。但念在同宗之谊的份上,还请制台高抬贵手——”说罢,孔阁老站起身,朝着朱由检打了个恭。
“阁老,你坐吧。”
“那孔家的事情...”
“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我这个人向来都是依法办事。一点小人情我可以卖,但是原则问题我绝不会放松。不过孔家那边,阁老你知道他们带头剃发的事情了吧?”
“唉...丢人呐,丢人。”
“我会把他们全都押解来南京的,主事者一个都跑不掉,到时候统统送上法庭,大法度伺候!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单就这件事来看,这件事北孔当主衍圣公难辞其咎。”
“能留他一命吗?”
“把他那衍圣公给孔阁老你如何?”
“不不不不。”孔阁老连连摇头:“当年太祖皇帝就问过我们了,我们坚辞不受。封爵虽大,但为了封爵伤了南北同宗之谊,这有违仁道。老祖宗在天之灵看到我们两家彼此相争,想必也会扼腕叹息啊。”
“孔阁老呦,你们家的脾气还真是好过头了。要换别人,怎么能受得下这种气?”
“他们千般错万般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看老头子我现在第二回当首辅了,北边还在提心吊胆地怕制台你去逮他们,这不就是报应吗?他们确实是做了恶...但是...唉...”孔阁老连连叹气:“真要让我看到他们全都人头落地,老头子我也是于心不忍呐!”
“我知道了。”朱由检叹了口气:“看在阁老你的面上,我可以给他们自首的机会。若是他们诚心悔过,在受到审判之前我不会妄杀一人,我会和和气气地去敲孔府的门。他们要是跑了,那我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到时候锦衣卫勾人的时候有可能没法带一整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