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制台啊!制台啊!”朱由检和克里斯蒂娜一回到驿馆,就看到汪掌柜径直迎了上来。
“汪掌柜你这是...”
“那个伦先生简直就是天人呐!简直就是天人!”
“啊?”
“我请他画个不穿衣服的人儿,他在木板上头随便刻了几刀,就一小会儿的功夫,那神韵就出来了,而且惟妙惟肖。”
“哦,是这个啊。怎么样,逼真不?”朱由检扬了扬眉毛。
“啊?额...逼真!太逼真了!他的刻刀跟活的一样,几刀就把人的肌理给刻出来了。哦呦,这真的是...真的是太厉害了!制台啊,你花了多少钱才把这位伦大师傅请来的?”
“哦呦,这可不好说,当时可花了...大概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在汪掌柜前面里外翻了几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比的是什么数,反正汪掌柜的表情越来越夸张,看着便是着了他的道。
“这么多钱?啧啧啧啧,制台你还真舍得。”
“为了天朝小说事业的更上一层楼,我们得海纳百川,吸纳些洋人的人才才行啊。这样人画画虽然没什么神韵,但画得...你看,确实逼真吧?是不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好东西?”
“那是那是...这东西要是卖出去,别说老百姓要买,就算当朝的孔圣之后孔相国说不定都得买一本回去钻被窝里偷看呐。”
“啊?额...或许大概吧...”他想脑补一下孔阁老看精装《肉蒲团》的样子,但就是想象不出来。
“制台啊,这种大才可不能荒废了啊。老夫已经派人飞马去杭州叫人来了,到时候带伦先生来个徽州半月游,等游完了再把他恭恭敬敬地送回南京,就不劳制台费心了。”
“哦?那倒是好,那伦先生就交给汪掌柜了,本台在此先谢谢掌柜。”
“诶呀,哪里的话。只是到时候能不能让伦先生给老夫画点画?”
“什么画?”
“就那种...那种画啊。就是能不能别用油彩?用了油彩那画藏不住啊,没法卷起来。”
“啊,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在派人教他画绢画,绢画不就能藏着了吗?”
“诶呀!还是制台有本事,老夫还没想起来。干脆做在扇子上,不看的时候一折——那就不露相了。”
“呦呦呦呦,汪掌柜这是要拿来送人喽?”
“肯定是送人啊。老夫都六十多了,看这些作甚?那自然是送给来我这里饮酒作乐的雅人们——他们有些人呐,就好这一口。”
“行,我知道了,等回头我就跟他说。对了,我还有件好事要和汪老板你说。”
“什么好事啊?”
“嗯...大好事。不单是对你是好事,对天底下的商人来说都算好事。”
“哦?”
“朝廷准备开放商籍。”
“不是早开过了吗?”
“不是那种只能挂靠的附籍,是正儿八经的户籍。”
“和民籍并列?”
“对,和民籍军籍之类并列的商籍,不过执行暂且还是按原来的执行,就是变个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