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什么不是?!”
“我没有...”
“还敢说没有?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现在有理由怀疑婺源县中举的人越来越少,全都怪你们这群不务正业的学官!”
“制台赎罪啊!下官...下官并非是要故意闹事。下官和本县的学子们只是感念龙脉受损,才不得不上街游行,以求自保啊!那龙脉是本县之根基,根基有损枝叶岂能独存?”
“好一个皮之不存毛将附焉。既然如此,我就来看看你们这块毛料到底如何——带路吧。”
“是是,制台这边请。”闻听朱由检似乎不再计较他的过失了,那教喻总算宽了些心,便把朱由检往学堂里头领。
“制台请看,第一间房就是祭拜孔夫子的殿宇,殿宇后面就是学堂,学生们平时就在那里上课。”
“夫子等我走时再来祭拜,问题不解决我也不好去见夫子。先带我看看宿舍吧。”
“啊?”
“我叫你带我去看看宿舍,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学生们的住处自然也安排妥当了。”
“那就行,走着吧。”
随即,那教喻便带着朱由检朝着偏门走去。
县学前庙后校,学生上课的地方在孔庙后面,平日里那些学生则住宿在县学的偏房内,以便集中管理。
偏房有七八间,围在两座庭院四周。
中庭里头虽说没什么复杂摆设,倒是扫洒得挺干净。几个石桌石凳摆在中庭里,周围还摆着几口大水缸。
缸里养了几瓣莲叶,凑近一看里头还有金鱼,倒是雅致得很。
学生的们的住处是围着中庭的几间房。拢共八十个人,住八间房,一间房上有两三扇门,便是有两三个并没有完全密封的隔断。
走到房门口,每间房都摆着几张床,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每个人的书桌上也是一干二净。
“等会...桌子上的东西呢?怎么只有笔架和砚台?”
“这...”
“还有旁边的小木桶,那个是纸篓吧?”
“对对,那个是专门装纸用的桶。”
“为什么桶是空的?”
“啊?”
“这不是你安排的?说!是不是你交代他们书桌上不能有书,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
“这...”
“不用辩解,你就说是与不是就行。”
“是,但是...”
“王教喻,你今年多大了?”
“今年五十有五...”
“五十多岁了还是个不入流的教喻?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以前是南京国子监的贡生,熬到五十岁才补了这个教喻...”
“当了大半辈子学生你还没明白学生的苦处吗?唉,恻隐之心,仁之端也。你这样子,如何能带好婺源县的学生?”
闻言,那教喻如挨了一记晴天霹雳:“制台!你...你莫不是要把老朽赶回家?老朽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制台你...”
“罢了罢了,看你是也年近六十了,该回去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