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克里斯蒂娜被曾皇后领到了后面，准备给她洗个澡再换上衣服。
待她出去了以后，朱聿键这才又从厨房拿了半壶酸梅汤出来——今天就俩人来见他，他本想提前截流一小壶，留着晚上还能喝，却不曾想碰到个水牛。没办法，他只好把那半壶拿出来和朱由检喝了。
“制台啊，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你记不记得你的平海号和宁海号都被拆了？”
“记得。现在那两条船怎么样了？”
“拆了以后船厂那边又给拼起来了。不过除了主体的框架以外，别的东西基本都换了一遍——榫卯的部分可以拆卸，但是用胶水沾粘的隔间还有用钉子固定的部分，这些也只能替换掉了。”
“拆一遍再拼一遍，这法子不错啊，船厂那边对斗舰的结构也能有个大致的了解。现在拼成什么样了？”
“随时可以下水。前些天收到信说你快回来了，所以我让那边先候着。现在好了，你明天就可以去船厂那边验收。不过船厂那边说这是首舰，最好挑个良辰吉日下水。”
“行，那就等一段时间吧。他们挑的是几号？”
“八月初六了，还要再过十几天。我查了黄历，八月十三宜嫁娶、纳采、祭祀、祈福、出行、修造、动土、移徙，这日子大吉大利啊。哦对了，那边问你起什么名字好，他们好把名字刻上去。还叫平海宁海？”
“其实我觉得...嗯...”朱由检托着下巴想了一阵：“平海宁海虽然好，但可以改个名。斗舰的数量太多了，将来几十年我们的船厂都要一刻不停地开工建造斗舰的同型舰。要是每个都像平海宁海这样起名字，那到时候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再者，想那么多名字也是个费神的事情。平海宁海之类的好名字，留给四牙大舰或者五牙巨舰吧。”
“嗯...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平海宁海靖海定海威海...海字辈的我就能想出来五个，多了我是想不出来了。但我们几十艘几十艘地下水，这压根就没法正经起名字啊。要不...叫风花雪月？”
“行倒是行，但是风花雪月还是凑不够数。”
“那就编号？一二三四五六这样一字排开？”
“不行不行，编号太革命了，不够封建。”
“额...那制台你觉得用什么法子好？我是不知道什么东西比较‘封建’。”
“按照下水日期来啊，这样不但方便命名，还方便管理。”
“那八月十三下水，难道要叫八月十三号？这一点都不好听啊。”
“八月十三不好听，那我们就换个说法嘛。这种按照日期的编号法，直接翻书就能找到，就比如《平水韵》——《平水韵》这种韵书是蒙学就得教的，识字的基本人人都会。”
“诶！这是个好法子。上平下平一共三十个音，正好对应三十天。”
“对，直接用平韵就能铺满三十天了，这还是头三十个韵部，一共一百零六个呢。为了避免重音，我们可以按照上平下平来排三十天，上声二十九韵可以编二十九天，去声三十韵又可以编三十天，入声十七韵还可以给前十七天多安排十七个编号。这样我们一个月就能安排出一百零六艘船的编号，一天可以安排出四艘，根本就用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