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们祭拜结束,就是守灵的时候了。五个人穿着素服跪在张献忠灵前,那些宫女太监们跪在后面颜面低泣——那些宫女太监都有预感,他们知道自己恐怕命不久矣。宫女都是张献忠近身的宫女,有被拉去殉葬的危险。而那些太监,正是那些负责收拾张献忠“龙体”的太监。正是他们一捧一捧地把张献忠装进小盒又装进了棺材,他们也见到了张献忠的惨状。在开始收拾的时候,他们就有被灭口的预感了。
“你们全都走吧。”孙可望面对着张献忠的牌位,对着那些宫女太监挥了挥手。在这么一刹那,他们甚至开始庆幸自己逃得一命。然而孙可望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如堕冰窟:“甲士,和他们一起出去,把他们都看紧了,等候我发落。”
“得令!”围在大殿四处的甲士立即堵上了门,引着那些宫女太监一个一个地走出大殿。
不多时,大殿中就只剩下了张献忠的四个义子还有一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幼子。
棺材旁包裹着冰块,被低温凝聚而成的白汽在大殿中弥漫开来。殿中只有五个人,空旷的大殿回荡着烛火跳动的细微声响,没有一个人说话。少了那一堆人,这里的这里温度在冷汽的作用下更加阴冷了起来。
“阿嚏!”张献忠的小儿子打了个喷嚏,李定国急忙解下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见状,孙可望像找到话茬似的开了口:“几月不见,五弟长高了不少。”
李定国刚要回话,艾能奇却开口道:“五弟?大哥,以前可从没听你叫过五弟,都是叫阿虎。怎么着,现在开始排起年岁来了?”
“呵。”刘文秀冷哼一声:“依我看,排年齿是假,排座次是真!”
“够了!”孙可望低喝一声:“父亲魂灵未安,你们就在他灵前想着争位子?”
“呵,谁不知道老大你‘一堵墙’的名声。你敢在义父面前打保票?...不对,以前都是叫义父,你怎么叫起父亲来了?”
“张能奇,你闹够了没有!”孙可望怒叱一声,站起了身。“现在大敌当前,鞑子都打到汉中了,谁还有空和你在这里饶舌?论年齿,我是长兄。论资历,我是大西首功。论官位,我是监军!你们之中难不成有人想跳过我当皇帝不成?有,就站出来!在父皇的面前我们好好把话讲清楚!”
“呵,莫不是你自己想当这个皇帝!”言毕,艾能奇瞪了他一眼。
“不错,我是想当这个皇帝,但是...”话音未落,艾能奇便打算了他。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张可望,自小我就看清你了!你不就是不服吗?可以啊,来来来,我们出去单练!”
“胡闹!这是国家大事,不是儿戏!”孙可望把腰间的剑抽出,重重地掷到了一边:“我现在手无寸铁,你要敢动手你就来吧。来啊!”
“反贼!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老四,我们今天就和他拼了!”闻言,艾能奇也把手搭在了剑上,作势要站起身。见状,刘文秀也胆气大振:“老二你来不来?我们拥立你当带头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