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现在才想起来他?放心,他好得很,我们一路上收了不少土产,他正当着净坛使者呢,在我们那吃得不亦乐乎,连自己是被忽悠来的都忘了。”
“唉,有这么个少帅也让我心焦得很呐——”说着,李国英抬头望了朱由检一眼。经过了今天这一遭,他已经对左梦庚彻底失去了信心。自己坑害了自己不说,还拖着他李国英一起下水,差点连命都丢了。他李国英可不是什么善茬,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倒是可以给李镇台一个建议。”见李国英有这个意思,朱由检便直接借坡下驴,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先前听闻了左侯爷的遗嘱——我觉得没有问题,按照他的遗嘱来部署守住湖广那自然是没有问题,你们的问题在于左梦庚这个家伙是吧?”
“是啊...”李国英叹了口气:“少帅,志短而才疏,见利而忘义,贪心还不小。这次的事情算是他自取其祸吧,只是害得我们和他一起遭罪。制台!还请念他年幼,千万不要治他的罪啊!饶他一命啊!”李国英大呼道。
“这老小子也忒毒了...我压根就没想打算把他怎么样。这倒好,直接叫我饶他一命...这叫我如何是好?开头把罪就给定到顶天了,我总不能不治罪了吧。我的天,他这是想要了左梦庚的小命啊。”朱由检白了他一眼,想了一阵,这才开口道:
“虽然他参与了刺杀,但是他本人对刺杀的计划毫不知情,只是在无意之中成了帮凶而已。我本来想对这个蠢货严加惩治,但既然李镇台给他求情了,那我就网开一面吧——”
“还请制台不要心慈手软,不正法不足以明视听。我李国英旧日里和左侯爷以兄弟相称,今天我就大义灭亲了,恳请制台为了天下的公义,一定要他的治大罪!只是...”说着,李国英抹了一下眼睛:“到时候制台顾念李某人大义灭亲的份,让我那侄儿留个全尸...”他又抽了一下鼻子:“到那时,我也好和侯爷做个交代。”
“我的老天,这都什么人呐这是,你说这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朱由检皱了皱眉,思量了一番:“本台本是想拿左梦庚是问,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左侯爷勤王有功,他尸骨未寒我就斩了他的独子,我怕寒了天下人的心呐。”
“不不不,你砍了左良玉全家到时候武昌人民一定放鞭炮庆祝啊!”李国英在心中大呼道,但面上却又还是那副扼腕叹息的样子:“制台...制台!你一定要...”
“李镇台毋须多言,本台早有定夺了——左梦庚会被送回南京,放到紫金山上圈禁起来。但武昌镇不能没人镇守——李镇台,上前听封吧。”
“封?”李国英先是一愣,随后立马站起身,在朱由检面前躬身拜了下去:“恭候将令。”
“用不着多礼,行礼那是礼部的事情。我这里直接把札文给你,你直接去南京找礼部领官服官印吧。”说着,邵纲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了一个木盒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