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不必多礼。怎么的,你认识我?”
“认识,前些日子制台来封赏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站着,制台你这身衣服真是想让人忘记都难啊。”那军官腆着脸笑道。
“行了,客套话就别说了。怎么样,有你们镇台的消息没有?”
“我们沿着镇台的大帐找了一圈都没见他的影子,现在正在四处寻着呢。镇台,还请随末将进来上座,我给镇台上茶。”
“有劳了。”朱由检应了一声,便也没客气,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镇台!”
“镇台!”
在朝大帐走的路上,耳旁的“镇台”之声此起彼伏,几千人都一齐发动了起来,四处寻找着李国英的踪迹。
走了半晌,朱由检走进了左镇营中平日里一世的大帐。那军官——其实是个千户,便引着朱由检坐到了主位上。那位子上立了一面“左”字大旗,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一看便知道是左良玉的旗帜,左梦庚平日里也是坐这个位置。
带路的千户张望到了旗子,又跑过去在朱由检落座之前把旗子给撤到下来,满脸堆笑着赔罪道:“末将招待不周,没有整理好座位,失敬失敬。”
“不打紧,来份茶就行——别急,慢慢找,绑架你们镇台的人交代了,你们制台就在营地里,没到别的地方去。据那个绑架制台的恐怖分子交代,从绑架开始到现在也只有两个时辰。”
“那就好...那就好...”那千户一边撤下旗子一边说道。
旗子刚拿到手上,那千户忽然间怔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朱由检回头看了一眼,当即便惊呼道:“李镇台?你怎么在这里?!”
“emmm!嗯!嗯嗯!”只见李国英被绑成一个大字吊在半空中,正好在左字大旗后面藏着。可怜的李国英不但浑身都用精妙的“绳技"绑缚住,他的四肢处竟然还都上了夹板,把关节和木板紧紧地绑在一起,让他丝毫动弹不得——字面意义上的一丁点动弹不得,这显然是一种经过了千锤百炼才研究出来的捆人法,也只有锦衣卫才能想出这种损招来。
李国英的头上也套了一层黑纱袋子,在保证透气的时候也屏蔽了他的五感。撤下旗帜的千户赶忙扯下了袋子,结果袋子里面的李国英连双眼被绷带遮住,耳朵里头塞了一坨蘸水的棉花,嘴巴里头也一样塞了一块木板,而后连着木板一起用绑带严严实实地罩住了嘴。
他浑身细微的颤动着,木头被他绷得嘎吱嘎吱响,但移动的幅度始终不超过一指头。
最绝的是,捆他的人还在墙上做了些文章——他的四肢用额外的绳索绑在墙上,腰部则用一根硬木顶着墙,让他既不能往前也不能往后,连通过摇晃触碰旗帜和旗帜也不行。
再加上嘴巴被塞得太严实,他连哼哼都非常吃力,只能发出勉强的听见的声音。
这么一套东西下来,这李国英不等着这面大旗拆走,压根就别想着出来了——除非他便溺在自己的衣服上被别人发现才能被救下来。不过看他下半身鼓了个大硬包的样子,似乎纪云连夜壶都给他一起绑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