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放跑了？”
“可算是放跑了。我的老天，那家伙跟也忒啰嗦了...”邵纲往朱由检面前一坐，便开始说道：“我在天花板上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个白面葫芦娃这才跑路。这小子的只能走长线了，卷子上他好像没供出来什么有用的情报。”
“无所谓，我要的就是个投降的态度——”说着，朱由检举起了试卷，指了指姓名班级的位置：“这可是他的亲笔签名，整张卷子都是他的悔过状，最后一道大题更是把纪云一顿臭骂大批特批。这要是让纪云知道了，这小子怕不是要把诏狱的牢底坐穿，十八般武艺都过一遍。嘿嘿...”他冷笑一声：“要是以后那小子敢不听话，我们就拿这个去威胁他，看他听话不听话。不过，能不威胁人他还是不想威胁他，逼他听话总没有他自己玩蒋干盗书来得效率高。等什么时候他反应过来了，我们再把这卷子往他面前这么一递，我看他怂不怂。邵指挥，这家伙在北镇地位怎么样？”
“地位好像不怎么高。他资历非常浅，知道的内情也很少。这一点从卷子就能看出来，他回答出来的东西其实非常有限。”
“其实他答不出来也未必不是好事，这反倒说明他涉‘事’未深，我们也好拿住他的把柄。真要是个滚刀肉老油条，我反倒要怀疑他给出的那些有限的情报里面是不是给我们掺了沙子。地位低不要紧，我们喂几个饵就能给他提上去。这小子可是我们打进北边的第一根桩子，自此以后攻守之势就倒易了。邵指挥，你刚才说他把山东那边的情报供出来了？”
“对，兵部职方司主事凌駉凌兵部。北镇那边接到了风声，凌兵部似乎在最近得到了八旗南下的风声，正在筹备反清复明的事宜。北镇去山东就是要把凌兵部的起义给压回去，省得他们在后方给八旗捣乱。”
“这个凌駉你认识不认识？”
“不认识。他先前的战绩并不是很突出，我都不知道有这个人，不过头儿你好像对他很熟？”
“我知道他，他也是一群人的一个典型代表——一群反射弧突破天际的人。明清都开打小半年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给清廷干了这么久的活。现在好了，消息传得再慢他们也都知道消息了，下一步就看他们怎么动作。唉！要说这什么联虏平寇还真是个史无前例的昏招！”朱由检不由得扼腕叹息道：
“联了虏的人，有一多半就这么将错就错下去了。受命投诚他们无所谓，事发的时候能不能起义就要看胆识和魄力了。哪有这么玩的？真当手下都是提线木偶能任他们摆布？这活脱脱的就是一出曲线救国啊！古往今来真的去执行‘曲线救国’国策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我的老天，南京那边居然真的把这当成正事来做，简直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倒要看看，事到如今有几个人能有凌兵部这样的胆色，敢反清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