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率当涂县的父老乡亲拜见制台！”一路开到了南京隔壁的当涂县，县令一早就在门口待着一大群人候在了官道旁边。
“喂喂，一路上不会每个城都要接待你一下吧？”克里斯蒂娜望见车外又排了乌泱泱一大帮人，许久不发作的“人山人海恐惧症”又在蠢蠢欲动。
“当然了，要么我怎么要这么大张旗鼓地出门去。这次出门弄这么大阵仗，主要就是要提振一下全国人民的士气。我这边仪仗越华丽，百姓们就越有信心啊。你看我这次出门带了三万个人...”
“等会，你不就一万人吗？哪来的三万人？”
“另两万找黄得功借的，今晚到芜湖，他们明早吃了早饭就回去。这不是为了壮壮声威嘛，喊他们来站站场子。”
“苍天啊，你这一路走一路吃请要猴年马月才到？”
“不会慢多少——这路有两千多里地呢，总不能强行军过去吧？我就算摩托化部队跑两千里也爆胎了。这一路上少说得走个把月，急不得。再说了，我们再急能快到哪去？头几天把体力用光了我们接下来几十天怎么办？而且王师出征怎么能着急忙慌的？我们就得这么一路不紧不慢地走，这才是王师出征的派头。”
“那你自己下去吧...这么多人我有点慌。”
“这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怕他们中间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拿着手枪对着你的脑门来一枪？”
“那是你们欧洲。我猜你被人打过黑枪？”
“那可不是。一群疯疯癫癫的天主教徒，想来暗杀我这个新教魁首——他们有本事怎么不去杀法王去，老是排着队来杀我，看我女人好欺负是吧？我隔三差五就能听到刺客被抓住的消息，有几回都冲到我面前来了，手枪都掏出来了，给那些罐头一拥而上扑倒在地上。”
“我的天...你活得可真不容易...”
“那是当然。”克里斯蒂娜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想要我的命的人，不比想要你的命的人少。区别就在于想杀你的人不知道你的底细，不敢动手。想杀我的人都觉得我一死欧洲就太平了——他们脑子进水了吧？当初以为我父亲战死了天下就太平了，现在又把枪口对准了我了。总觉得瑞典国王一死天下就太平了，殊不知只要我们的国体和军制还在，就不会因为一个国王的死活而战败。啧，你倒是运气不错，中国人脑子都挺好使，没有人想来暗杀你。”
“我们中国讲究个‘法’——光杀人没用，得诛心才能人死政息。比起暗杀更好用的是罗织罪名送他进大牢，这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这怎么听着像拜占庭的历史剧似的...”
“比希腊戏剧可复杂多了，多看多学吧。好了，他们人到了...”朱由检向门外望了望，当涂县令已经到了他的车前。
朱由检站在车门前，对着镜子摆了个微笑，推开了车门。
“呦呦呦，有劳各位了。阁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