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修城堡对我们来说其实是历史倒车。我们早就过了需要用城堡来宣告领主威严的时候了，也早就不需要这种集合居住于防御功能为一体的建筑，帝国的国威在以前也不需要这些大楼来宣扬。可惜啊，时代变了。”朱由检叹了口气：
“本来我们的世界只有朝贡体系，现在突然间就发现你们西洋人长这么大了，都能和我们比个子了。为了让你们这些洋人能够看得懂帝国有厉害，我们就得建一些纪念碑式的地标性建筑，给洋人们一点心理上的冲击，这样他们才不会给我们找麻烦——这就是威慑与反威慑的。”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交底？我也是洋人啊。”
“因为远交近攻。你们是离帝国最远的欧洲国家之一了，而且我们两国都在世界岛的最边缘，没有战略冲突，而且可以相互合作——所以只要你们出钱，我们很乐意把技术和你们共享，在波罗的海的战局上帮你们一把。将来我们还有可能要在莫斯科会师，不过那是后话了。现在我需要你给我个建议——左良玉的问题怎么解决？”
“静观其变。目前局势尚不明朗，我建议和左良玉见一面再说。”
“你陪我一起去？”
“我陪你一起去。”
“你的头发怎么办？”
“前段时间不是说染一下吗？”
“是准备染来着。可是现在没法染了，全城的人都在紫金山上，你上哪找理发师去。没办法了，要么你戴个头盔把头发全都遮在里面——算了，干脆你穿着铠甲去吧,我给你借一套小号的。”
“不用了，我自己有。”
“你有？什么铠甲？”
“板甲啊，一整套。不过和那些罐头们一样，都是只有一层薄铁皮的装饰用板甲。”
“板甲？”朱由检上下打量了一下克里斯蒂娜：“你穿得动吗？”
“穿得动啊，反正铁皮的，没有加厚的部位，也没有为了防御做的修型，关节处也没有限制，重倒是不重。”
“那这样如何——你和你的人穿着金闪闪的板甲站在我后面，我和左良玉见面的时候你们就这么站着，在我后面战两排小金人。”
“小...小金人？”
“你板甲是银色的吧？”
“和他们的一样，都是银色的。”
“我给你上一层金漆如何？”
“金漆？不要，金光闪闪的上阵那是怕对面打不着你啊！”
“你这套本来不就是装样子的？”
“不行，我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花瓶。就银色的，爱要不要，我又没要你钱，义务站街你还那么多要求。”
“好吧好吧，银色就银色，他们都熟悉业务吧？”
“那是当然，以前在瑞典的时候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给我站街，这种事情他们门清啊。”
“那好，你去通知他们，明早就先给我练练。”
——次日晨。
一队金光闪闪——那是出门前的。
一队土不啦叽的铁皮人围着一架满是灰尘的马车踩着一地的鞭炮皮穿过硝烟到了孝陵卫的门前的下马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