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制台,经过一天的混战,现在城内大概是这个情况。”
邵纲把地图摊开:“所有人都出了格子,没有一家在给他们框定的格子里。有些势力范围不够占据一整个格子的,他们已经在格子内部先打起来了。有的人甚至开始在自己的格子里组建联盟,然后组团出去占地。”
“...”朱由检看着地图,看了好一会:“所以我们这是什么沙盘页游开服了吗?怎么所有人都在抢格子?”
“我越来越怀疑我的威信是否有贯彻到他们的耳朵里。”克里斯蒂娜托着脸,“所以我是不是上次砍的脑袋还不够多?他们一点都不怕我?”
“这可能与你之前的作为有关系。实际上你在自己人面前没有表现得那么凶残,你只是吓到了对手。之前出于大局考虑,你并没有惩治那些自作主张的佣兵,所以现在他们开始自行其是了。”
“那现在是管管他们的时候了?”
“现在管比之前管更好。之前那是他们和德意志人之间的冲突,你如果选择维护秩序那就是站在了德意志人那边。但现在所有人搅和在一起,你来按照规矩办事,这时候才叫做‘仲裁’。所以早晨不行,但是现在很好。但是在干预之前,我们得先确认一下,将来的君士坦丁堡会是什么样。”
“你之前说不是说和唐朝一样吗?那就是长安城?”
“不是,长安城只是光之城的雏形,它是自然生长出来的,其中并没有现代理论的规划。长安那样固然是可以的,然而长安对我们来说也是‘古代’的事情了。古代并没有那么多城市病,而我们是有的。而我们的‘光之城’面向现代,可以想见会有各种城市病到来。最大的问题就在于通勤,因为工作岗位不会随着城市的扩张而自然扩张。当城市扩张的速度超过经济扩张的速度的时候,就必然会产生长距离通勤。”
“嗯...”克里斯蒂娜陷入了沉默,“说实话,我对这种情况并没有什么清楚的概念。因为我没见过这样的城市。哪怕是南京这么大的城市,它也不存在通勤的问题。”
“通勤的问题一定会产生。有位叫柯布西耶的大师就这么描述过这种情况:年轻人把自己的青春都葬送在连接巴黎到郊区“田园城市”的铁路上。在城市中,这些外来的收入低下的人,很难在城市寻找上升的机会。巨大的城市表面上繁华喧嚣,而在它的背面,个体经受着可怕的寂寞孤独无助。”
“...这种现象,普遍吗?”
“可以说非常普遍。在世界上每个地方都能看到,除了那些先发国家之外。先发国家并不靠自己养活自己,所以自然可以创造许多高价值低劳动的动作。后发国家只能居于下层,所以不得不建立超长的通勤线路。如果不逆反二者的位置,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这段‘通勤’变得美好一些,这属于丧事喜办了。长距离通勤本来就是城市病,改良通勤线路也只是打镇痛剂而已,并没有解决病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