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原来是个西帕希出身的。”
朱由检开始理解为什么他和那些哥萨克为什么那么投缘了。赫梅尼利茨基也是军官出身，他造反完全是被逼的。但是乌克兰没有山，他找不到地方落草。巴尔干这里不一样，每一个被逼反的西帕希都一定有什么理由。这里也有大山可以容纳法外之人，他很容易就能找到山寨去落草为寇。
“所以你怎么看？”
克里斯蒂娜一直在旁边——最后，还是要由克里斯蒂娜来拿主意。不过朱由检现在对这些好汉相当感兴趣，他打算提前和克里斯蒂娜商量商量。
“这种人物要是上了梁山，要是时机也合适，多半能混个天罡的位子。”克里斯蒂娜回答。
“嗯...确实。而且有头有脸的人造反，多半有个什么理由。”
“你问问他？”
“等等...我说，这位好汉。”他问这位“斯拉夫好汉”先生问——名字太长了，他就只记得他的名字里有个斯拉夫，还是个好汉，“既然好汉之前吃了奥斯曼的官饷，那你为什么后来又去落草为寇呢？这里面有什么没有复杂的原因？”
“没有原因，这是实话。因为老实说，奥斯曼对我的家族是有恩惠的。我们家世代接受奥斯曼的册封，让我们在保加利亚灭亡后依然有体面的地位。但我始终是个斯拉夫人，我从小就知道海杜克的故事。我知道那是一群好人，而来本地横征暴敛的希腊人才是暴君，无论执政官和神父都是这样。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搜刮一通——执政官的希腊人是来包税的，而神父也想要捞一笔之后去君士坦丁堡贿选。所有人都是这样，无一例外。所以说实话，我对奥斯曼人并没有太大的恶感，但那些希腊人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额...”这个回答，让朱由检有些意外，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这一路上他听过不少抱怨，抱怨奥斯曼的其实不太多。但只要提起希腊人，这里的每一个斯拉夫人都破口大骂。好像这个帝国是希腊人的地盘似的。
“所以后来你当了西帕希之后，就离开了？”
“我确实按照约定去西帕希的部队服役了，我还响应过征召。但我后来发现，我其实在希腊人的手下做事，而且他还让我去同胞的村子里征收拖欠了50年的税款。我当即就带着一身的甲胄上了山，成为一名自豪的海杜克。”
“那你的家人呢？”
“我也很奇怪，我一开始还以为我的家人会收到报复，那些希腊人确实扬言要报复。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奥斯曼连报复都没报复，估计是报复我的命令还在高门排队吧。大概得再过几十年才能排队到我这里。”
“这种事情，确实也是常有的呢...那你们现在有什么诉求？你们还要继续待在山上吗？”
“不不，我们只是反抗奥斯曼而已。我们听说罗马帝国已经恢复重建了，但我们不希望再受到希腊人的统治。所以我想向您请愿，我们希望加入罗马帝国，继续保护我们的家乡。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其他同胞，现在也是这样。只要您不压榨保加利亚人，所有的海杜克就都是您在欧洲最忠诚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