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道理。虽然完全不实用，但我们也并能只考虑实用性。加点礼仪应该怎么加？”
“这个翻历史书就知道了——不过我怀疑，多尔衮是不是对史书略通一些，还是有什么人给他支了高招。”
“多尔衮有什么问题吗？”
“柳条边，选择柳树。这其实是周代分封诸侯国的时候拿来划分采邑边界的方式，非常有年头。从礼法来说，应当是用楮木、桹木，还有边柳。用的最多的就是边柳，因为柳树在哪都能长。那柳树来划分国界这可太雅了，雅得不像是多尔衮应该能做的事。所以我觉得，他多半是有高人在给他支招。”
“我猜也有可能是殊途同归。毕竟上古的时候，礼法就是法律本身。考虑的当然不只是礼，成为礼的一部分本身就能说明它具有实用性。不过你打算怎么让我们的边墙看起来更‘礼’一点？”
“这个我知道。中国人都是喜欢折衷的，所以我们用边柳来拉铁丝网吧！”
“铁丝，会生锈。”朱由检看着他。
“那为什么木桩子不行？”
“因为木桩子不会长大啊大木兄弟！我没种过树我都知道。你用铁丝网把柳树捆起来，是要把柳树都勒出树汁来？那不都勒成葫芦了？”
“额...确实。是我失算了。”
“不过你提醒我了。边柳这可太讲礼了，那些可有可无的边界，没人敢触碰的边界，就可以用边柳来代替。但是该圈的还是要圈，不听话的都是蛮夷，用不着和蛮子讲道理。圈了也就圈了，我不但圈这些草原上的蛮子，平地上的蛮子我也圈。逼急了，我也不在乎堕三都。”
“堕三都？什么意思？”
“伦敦、巴黎、维也纳，全部夷平，是为堕三都。堕三都也是礼，夫子本人亲自手操，亲自下令，亲自移除三都。这可太礼了。还有什么能比夫子本人的言传身教更礼呢？”
“这是不是有点吓人了？？？”
“那你去问夫子呗。夫子觉得可以，我觉得也行。而且别忘了，孔夫子可不是单纯地去拆。堕三都的时候，叔孙氏与季孙氏都是支持的，”
“可是夫子最后不是没移除成功吗？”
“他快了，只是差一点点就成功了。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执行大礼得有大棒在手。真正的大礼用棒子已经不够了，需要铜铸的斧钺才能让人信服。堕三都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大礼，所以也得用载入史册的大军来亲自夷平，都要扛着明晃晃的金黄斧钺。你信不信夫子手上要是有十万大军，他自己亲自就上阵去砍人了。”
“嗯...”看着地图，郑成功又换了个角度，从北极的方向往南看，“这个沙俄不小啊，看起来圈着挺费劲。”
“你干嘛要把我的地盘给圈起来？？？”一旁的克里斯蒂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啊，抱歉抱歉，我忘了你是你的采邑。那就用边柳？”
“就边柳吧。”克里斯蒂娜确认了，“其实之前就说了用边柳，我还以为是多尔衮发明的。现在知道这是周礼，那边柳就更讲礼了。不过铁丝网这种玩意儿，确实是有用。你们的知道的，那些德意志小国多如牛毛，个个都觉得自己有主权，个个都觉得自己可以和大国对等谈判。他们恐怕是忘了，自己存在的基础就是基于区域的贸易。等我们有了铁丝网，就把黑森之类的一票诸侯国全部圈死，我看他们还闹腾不闹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