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将其作为今后的国策,我认为应当有个好名字。”
奥古斯塔仔细想过“收集质量”的问题——按照质量来判断确实是非常简单粗暴,而且有时候会很亏。比如运一船沙子来,那可太重了。运一船大冰块来,能把船压到近乎沉没。
那这种“质量”真的有用吗?这恐怕从劳动价值上都有些吃亏。因为大冰坨子运过来,能卖上很好的价钱。这很难在朝贡中强行用行政命令来定死,因为贸易不止有朝贡贸易。当半个世界进入共同市场之后,其中承载的贸易量也不仅仅是靠朝贡就能完成的。
而且无论如何,只用一杆秤称称重来判定“要不要买”,这实在是太粗暴了。这简直就是仓鼠,一股脑往嘴里塞,核桃和松子儿一个样,葵花籽和西瓜子也都一个样。
而且有一个显然存在的问题是,这在算账的时候未必每次都会合算。
“所以,你是不是也做好了在账面上‘亏’一些的准备?虽然现在账面上本来就有些亏,朝贡要亏3到5倍,但你们也都知道,朝贡的报价是随便报的。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我可以评估一下。你应该提出一个具体的,可行的,而且能让人印象深刻的方案,一个能把你自己的想法‘封装’进去的概念。”
“那么,我要回答答案应该是——如果不是为了钱,我们搞朝贡是为了什么。”
“是的,你需要一个具体的指标。而不是宽泛地归纳到为了‘发展’,为了‘繁荣’,为了‘生活’。因为你没有办法衡量生产总值,也没有办法把‘生活水平’衡量到一个具体的数字上。在统计学和黄册库的运算中心建成之前,你的思路要越简单越好。复杂的东西根本就搞不懂。”
“不,我觉得你得反过来看——你觉得复杂的东西,这年头未必有其他人会觉得复杂。”
“嗯?”奥古斯塔看着他,“比如呢?”
“比如业力,比如德行。你有办法计算业力吗?德行和报应能算出来吗?这当然不可能算出来,因为这些东西在物质上不存在。但我在说‘德行’和‘报应’的时候,所有人都能听懂我在说什么,没错吧?”
“...”奥古斯塔沉默了一会,“我失策了。可能我经常犯错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因为人类啊,不只生活在物质世界中。人类可以生产和消费超越物质的东西,简直和在吃灵魂没什么区别。这些东西没有办法精准地计算,因为数学是我们这个物质世界的规则。精神的世界,未必就天然地存在数学概念。我搞不太懂,但我大概知道一些理论上的东西。”
“这些也有理论?”
“当然有。如果你要研究‘超越物质’的东西,或者说研究魔法,那么是你实际上就是在研究‘符号’。由此产生‘符号学’,就是真正的‘魔法’了。同样,符号学也能提供这么一种视角——如果你把人、世界和符号同时作为这个宇宙的三个‘终极’,那么只要将其排列组合,你就可以把这个世界的所有知识划分为6个领域。这个就是你从符号学视角能看到的东西,我觉得你可以参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