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连眼都不用眼。六岁的小买买提迷迷瞪瞪地走出来，充满了纯真——六岁小孩除了纯真也很难展现出什么别的表情了。
他的表情很大程度上来自于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朱由检什么都没对他做，没有让他做任何他不愿意的事，还刚刚给他吃了一整罐午餐肉。周围的人也都是熟人，场下站的也都是熟人，他根本没什么好紧张的，他放松地就像老戏骨，在戏台上展现出了完全纯天然原生态的演出。
小买买提就这么一路从阅览室，走过他经常走过的教堂内部，走到了云梯下方。卡拉帕夏递给他一柄小锤，按照“剧本”，小买买提接过了小锤，亲吻了锤柄，又递还小锤。
完成这短短的几个步骤，他的戏份就结束了。沿着原来的地毯，他走了回去。走之前还条件反射般地向大维齐尔那边点头，几个维齐尔连带着普世牧首也条件反射似的朝他鞠躬。两边遥遥行了礼，小买买提这才沿着原路一直走了回去。
“诸位，这是被苏丹认可的锤子。”卡拉帕夏高举小锤。
“你们这...”众维齐尔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
“啊！”普世牧首先叫了起来，“原来是这样！”
“怎么回事？”他们几个都挺熟的，几个维齐尔围到牧首旁边。短短几句话，他们就明白了。
“花匠！”索夫帕夏，虽然刚刚卸任大维齐尔，但他现在是最有理由发问一个，“原来你一开始就做了这种打算！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打算！你要把天使放出来？”
索夫帕夏完全搞不懂这么做的意义，难道召唤天使出来可以用火焰剑一刀劈开？但现在城已经破了，且不说天使能不能真的出来施法，为什么要一刀劈开已经属于罗马的城市呢？牧首也只是明白这个典故，他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你们看着就好了。”克里斯蒂娜站在一种卫队中间，“看着吧，这历史的时刻。作为见证者，你们应当感到荣幸——去吧。”
他对卡拉帕夏下令。卡帕帕夏当即就爬上了梯子，手脚并用，锤子叼在嘴里，一溜烟地爬了上去。他这速度根本不像昨天刚跑完马拉松，好像只是刚刚热身过似的。
爬上了梯子顶端，正对着那篇残破不堪的石膏区。他用小锤和錾子轻轻扣缝，一点点地往里凿。差不多凿进去了，感觉尖端碰到了石壁。卡拉帕夏攥着錾子，猛然往外一拽——早就松动的石膏掉下来一大块。
天使长加百列的脸精准地漏了出来。被封印了200年，天使长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但六对翅膀依然清晰可辨。
“天使长加百列！”牧首立刻开始画十字，他是全场最放松的一个，甚至已经开始念经。
“天仙哲布伊勒！”几个维齐尔双手摊开，也开始念经。他们念经一部分是跟着牧首做，一部分是因为害怕——这场景，让他们真的害怕天使会挥舞着火焰剑突然杀出来。
说实话，他们都知道，天使如果真的杀出来。如果第一刀劈死在场的奥斯曼人的话，第二刀就得劈死在场所有的罗马人，只有凤凰王这二位能活下来。
凤凰王在...
凤凰王一直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