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维齐尔还活着?”
“是的,太后。我们冒死出来通报,花匠他已经占领了高门!他把大维齐尔给赶走了!”
“扣起来,带走。”太后没直接回话,而是对西帕希下令。
“等等,太后!为什么要抓我!我还给您揉过柠檬糖!我还给您递过巴克拉瓦!您不能这样对我!太后!”
耶尼切里一边交着,就被两个西帕希叉出去了。
“太后,他在说假话?”阿里帕夏问。
“不,他说的是真话。那些耶尼切里,只要一得势,就会有一种病态的,戏剧化的狂行。放纵、节制。纵欲、清修。他们总是在两个极端间横跳,就不像是正常人。也怪我,我立了缄默的规矩,平时不让他们说话,所以他们一直憋着;但也不能全怪我,太监和侍女也不说话,也没谁像耶尼切里一样发疯。”
“那既然他说的是真的,为什么您要把他抓起来?”
“因为耶尼切里不可信,没有一个耶尼切里是可信的。只要定期去食堂吃饭的,就没一个可信,因为他们都长了一个脑袋。只有面包团除外,面包团的人都在我这。”
“诶?太后,为什么面包团的人例外?”
“因为面包团是做饭的,他们吃饭的点和别人不在一起。所以面包团一向对我直接负责,因为他们的作息和其他团不一样。做面包很辛苦,托普卡帕宫所有人都要吃新鲜面包,他们一整天都和行军一样忙。就算面包炉被大炮炸坏了,他们照样在花园里挖野战面包炉,继续烤新鲜面包。”
“原来...原来是这样。多谢太后您的教导。”
“如果你们西帕希一直保持训练,你们就能一直见到我,宫里的事情你们也都能清楚。只可惜,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征服的机器停顿,土耳其继承法也不再执行。权力收归到托普卡帕宫,收归到我,但最终还是收归到耶尼切里的手里...或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但现在,我们还有挽救奥斯曼奥卢的机会,也有挽救你们领地的机会。”
——“他们怎么突然就来了精神了?”望远镜里看着,守军就和回光返照似的开始“动”了起来,克里斯蒂娜有些心慌。
“怎么,你后悔了?”
“反正钱都花出去了,该怎么着怎么着呗。只是别死太多就行——回头我还要分封。战场上最好把那些西帕希都给干掉,因为要分封的就是那些西帕希的地盘。奥斯曼在战后变化最大的,恐怕就是那些封建骑士,尤其是君士坦丁堡周边的封建骑士。”
“那么,你能接受死多少?”朱由检问。
“北欧和中欧的德意志人、不列颠岛上的苏格兰人、黑海沿岸的斯拉夫人。这才是我的‘本家’。现在顶在前面死的,都是些南德意志人还有意大利人,那些随便死,最好和西帕希一起死光。”
“他们要是全都死光了,威尼斯那边会不会不好交代?毕竟威尼斯把陆军都交到了你的手上,你要是全打光了,恐怕会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