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这么简单...”郑成功一字一顿,因为他的脑袋正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
描的线稿当天晚上就搞定了,因为朱由检要求“越快越好”。虽然还没有上色,但整幅画已经有了观赏性。
最重要的是,它可以印刷。
郑成功亲手把油墨按在石板上,亲手刷酸,亲眼看见石板上就这么留下了可以吸墨的黑印子。然后用滚筒滚一圈,把墨水滚上去,最后贴纸。
“啪”
就这么印好了。
“虽然有点糊,但大概是我的手艺不行。但我根本就没学过,只是听你说了两句,亲手印了一次鲶鱼,竟然就能印出来‘差不多能看’的画。这简直是...”
“绝了是吧?”
“岂止是绝了,简直是神了。为什么以前的人就没想到呢?”
“嗯...可能是因为我们不大喜欢琢磨石头,也不大喜欢琢磨酸液之类的玩意儿,所以它是德意志人发明的。虽然原理确实非常简单就是,完全没有难度。到现在才开始做,也是因为在欧洲这里比较方便搞材料。因为威尼斯那边的酸液是现成的,他们的皮革业,铸造业等等,都会使用酸液来辅助。直接买威尼斯人的现成货要快不少,比我们自己从头开始要快。”
“这是什么酸液?”
“盐酸就行,浓度不高或者有杂质也无所谓,因为这石头很容易就会被腐蚀。后置的,在石板印刷之上,还有铜版画,铜版画也可以印刷。不过铜版画需要比较纯净的优质酸液,毕竟那是真正的金属,不是蓬松多孔的石灰石。”
“工艺对我们从来就不是问题。我觉得要不了多久,不需要我们提醒,国内很快就会有人开始试作高浓度的,用来绘画的酸液——不过其实国内就有。”
“国内有的吗?”
“邵指挥应该知道,铜版画早百十年前就已经在国内出现了,传教士带来的。我是早就知道,但这种铜版印刷有个问题——如你所见,石板上面作画,和传统绘画并无什么区别。但铜版就麻烦不少,似乎因为酸液在铜版上面,并不如石板这么灵敏。而且和铜版非常贵,拿来印刷宝钞、地图,或者精装书籍什么的,当然是好事。但如果要印报纸,印宣传画,印每天都要换的一大堆东西,那当然还是石板更好。这个石板,打磨一下还能用的吧?”
“当然,要不然也不需要这么厚,只需要薄薄一层就行。给这么厚一块石板,就是为了反复用。今天印这一期的报纸,然后用砂轮磨平,第二天还继续用这块石头。一块印石反反复复,能用好几年呢。”
“但是铜版你就很难像这样每天都更新——好家伙,每天弄个砂轮打磨铜,还用酸液腐蚀,这可是钱。我看只有都察院那些闲得发慌的家伙,他们会对铜版画和铜版印刷感兴趣。因为都察院办事,只求最好。出版机密情报这种事也只有他们能做得出来,别人连文件都拿不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