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于那个物件。”晚饭的时候，奥古斯塔忽然停下筷子。
“你说那个珠子？你也想要？”
“不是...我说那个杜仲胶，大概多少钱？”
“很贵，杜仲虽然大江南北到处都是，但能出胶的杜仲在药物里也是上品。湿原料的费用，大概一两银子几十斤。但杜仲胶是硬的，它和橡胶树不一样。橡胶树可以割胶，一个杜仲树就只能从树皮、树叶，和果实里面‘剥’。”
“我还真不知道具体的过程。”奥古斯塔转过身来，“是这么个情况，因为杜仲胶的成分和橡胶其实完全一样，只是分子结构不同，所以表现出了不同的性质。只要进行硫化之类的最基本的加工，硫化杜仲胶很容易就会变成和硫化天然橡胶完全一样的东西。所以对杜仲胶的研究并未像橡胶那样深入展开，它最广泛的作用就是不进行深加工，直接利用其本身的天然性质——因为它是天然的硬塑料嘛，所以可以...你应该知道能做什么。”
“做什么？”
奥古斯塔指了指嘴：“补牙。你不是补过吗。杜仲胶可以补牙——它的结构强度正好适合补牙，加热之后可以塑形。又因为是天然塑料，所以不会引发许多其它材料会造成的口腔问题；另外还可以做假发、骨科夹板，或者高级的高尔夫球。但他本质上可以被塑料替代，所以只有不适用塑料的‘贴身使用’才有市场。”
“不包括工艺品？”
“它和塑料并没有区别啊！就像，一个东西，它看起来是塑料，摸起来是塑料，功能也和塑料一样，但又比塑料贵出不知道多少。不能因为它是天然塑料就卖出‘灵魂价’吧？你会买看起来和塑料几乎完全一样的‘工艺品’回去吗？同类的古塔胶，倒是在19世纪经常拿来替代象牙使用，确实非常像，就是你之前做的事。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现在，似乎我们可以有一个比较特殊的用途。首先，我们存在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没有可靠的硫化橡胶技术。因为如果只是把橡胶和硫磺混合加热，会产生一个直观地问题，那就是硫化一旦完成，橡胶就会定型，不能再改变形状，塑形是一次性的。所以硫化的原理虽然和炼丹一样直观，但具体的技术非常复杂——你很难控制硫化的均匀和程度，很容易让材料变成皮革一样没有韧性的东西。所以你知道的，虽然震旦工艺天下第一，但硫化橡胶这种艺术还为时过早了。”
“所以，你有办法了？”
“有这么一个...更加直观，也几乎完全不需要‘技术’的办法——你把杜仲胶和橡胶混合在一起就行了。”
“这就行了？”朱由检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可以把两种东西混合起来？”
“对，这就行了。所以为什么天然橡胶在硫化之前用途很窄？因为它不耐热，不耐冷，不耐磨，太过柔软，它最好的用途是拿来当床垫。但是，如果你把杜仲胶和混合在一起，就可以得到一种...一种奇妙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