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别骂了！我知道错了，但你再说有什么用啊，现在就剩3个人了。”
“那两个人还在梦游，我只能和你交代啊！”
“好吧...我认输了，大概瓦萨家天生就不适合当种田的国王。但是，如你所说，我们确实可以试试换一种思路。奥斯曼奥卢是土耳其牧民出身，他们经营国家的方式似乎不是种田，而是...牧人？把放牧牲畜，转变成牧‘人’。这是管理人的学问啊，是放羊学问的延伸。那奥斯曼是怎么做到的？”
“首先。”奥古斯塔摊开双手，“看着天，想象你自己不是克里斯蒂娜国王，想象你自己是个牧人，一个牧童。蓝天，白云，你躺在山坡上看太阳，周围围绕着吃草的山羊。这个时候，你想要做什么？”
“我...”克里斯蒂娜闭上眼睛，“好奇怪啊，我总觉得很不安全。”
“为什么？”
“因为羊会动啊。羊又不是麦子，麦子长在地里就不会动窝，但是羊会满山到处跑。我怎样才让羊按照我的意思换地方呢？比如吃完了这里的草，要去另一个山坡吃草。我需要...啊，我需要头羊。”
“对，羊天生是群居的。你不需要控制所有的羊，你只需要控制头羊就可以。现在，把你的思维重新放回到克里斯蒂娜国王身上来。你觉得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米利特...”
“哦~智慧的克里斯蒂娜，你真是一点就通。没错，米利特就是奥斯曼管理羊群的办法，而普世牧首就是那一只头羊。奥斯曼根本就不需要控制每一头羊，他只需要保证对普世牧首这一只头羊的绝对控制就可以。而将国民划分成不同的米利特，就是管理巨大羊群的办法，因为羊群不会总是有一个头羊。”
“为什么？为什么不只有一个头羊？难道有好几个头？”
“你看，这就是你身为地主的局限性。羊，不是真正有一个头领，头羊不是真的‘羊群的头’。头羊的地位，更像是羊群的探路者。其他羊会习惯性地效仿头羊的行为，但头羊本身并不会因此而获得其他的什么特权——这本身就不可能，羊的脑子无法支持他们维持那么庞大的社会形势。人的脑子更发达，但是，人的脑子也最多只能和两三百人建立直接关系。就像羊群庞大到超过了羊脑的接受能力一样，人的社会也庞大到超过了人脑本身的接受能力。”
“那人的社会是...人的社会也有头羊?那头羊是什么？”
“是，符号。或者说，意义、抽象概念，等等。具体来说，这就和头羊一样。羊群并不需要信服头羊，甚至不是所有的羊都知道头羊是谁。他们所跟从的，只是其他羊的行动，还有‘往下一个地点移动’的想法——所以头羊的个体和数量都不固定；同样的道理，你并不需要和所有人都建立关系，才能运营这个社会。你需要一个，想法，一个概念。这个概念已经有人帮你想好的，就是‘米利特’。你看奥斯曼是怎么划分米利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