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历数了波兰历代盖特曼的履历。”克里斯蒂娜站在桌子前面,“我发现,翼骑兵是大部分盖特曼军旅生涯最开始的一份经历。熊掌,老斯坦尼斯瓦夫,还有过去那些战功赫赫的盖特曼,他们全都是从翼骑兵的位子上开始了自己的军旅生涯。”
“我有些事情不太清楚。这是象征性的参军吗?”
“不是象征性的,这需要真正去参军,去战场的第一线,跨上战马背负羽翼,向着枪林弹雨发动冲锋。这是真正成为波兰‘公民’的唯一方式,实际上如果你没有当过翼骑兵,那么你就算被选为议员,也永远无法触及施拉赤塔的领导权。有一个词你应该知道——达瓦里希。这里指战友。”
“当过翼骑兵,才是‘战友’?”
“没错,这就是一道隐形的城墙。施拉赤塔互相平等,但只有你做过翼骑兵,才是那些大人物的‘战友’,才会被他们真正平等相待。不过他们不会直接称呼彼此为‘达瓦里希’。因为根据波兰的军事制度,翼骑兵的旗队里并不完全是翼骑兵,还有他们的辅兵和仆人,由一名施拉赤塔来领导。‘达瓦里希’实际上是那一名施拉赤塔的军衔,所以翼骑兵之间都用‘达瓦里希’来互相称呼。做了‘战友’,才是自己人。”
“这怎么听着一点都不达瓦里希,反倒像是什么吊床号,或者老虎号,又或是某一年科举的同年。”
“确实是更接近‘同年’的意思。实际上,一个施拉赤塔的政治生命应当从翼骑兵开始算起。而他真正走上政治舞台的时间,应当从他调任出翼骑兵而担当军官时来计算。”
“那么从这点来看,杨·索别斯基的政治生命恐怕被加速了。他这个时候本来应当去担当驻奥斯曼的使节,在奥斯曼学习土耳其语、鞑靼语,和西帕希的骑兵战术,然后在32岁时才回国正式参军——他之前其实也参军过,但比较零碎。1656年之后,他才真正走上政治舞台。”
“这个人很厉害吗?”克里斯蒂娜还没有直观地体会到这个名字的含义。
“他非常厉害,非常非常厉害。”
“有多厉害?我只知道他是从克拉科夫的雅盖隆大学的哲学系毕业的,从学术的角度来说,他应该很厉害。从波兰国王的角度来看呢?”
“他是唯一一个施拉赤塔心甘情愿掏钱的波兰国王。”
“嚯啊!那可太厉害了!”克里斯蒂娜简直不敢想象,有什么人能让那些自由散漫的施拉赤塔掏钱出来为王国的事业来奋斗。如果有什么人能团结施拉赤塔,他就团结了占波兰总人口10%的“公民阶层”,和波兰超过70%的税基,这可太厉害了。
“是的,这一点是最厉害的。和这一点相比,他的学术成就,他对天文和物理学的慷慨赞助。也正是因为他到了施拉赤塔的普遍支持,他才能带波兰走出大洪水,然后在1683年的维也纳当了‘欧罗巴的救世主’。不过,那是很远的未来。现在他的政治生命甚至还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