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捧着三眼铳的握杆。他在此之前从未摸过这种“古董”，也从未想过火门枪竟然也有这样的用处。郑成功背着手站在旁边——拿着兵器的时候，邵刚也在旁边站着。他一般不说话，只在需要的时候动手。
“原来，这是一种‘国民武器’。我之前听克里斯蒂娜陛下说过，震旦有200万以上的动员兵？”
“对，这种三眼铳就是用来装备进行国民动员的。理论上我们还可以动员更多的国民，但这没有必要，没有什么敌人值得我们去打扰几百万国民的生活，所以我们只在特定的，和皇家定有土地授益契约的‘军事人口’中进行动员，完整的动员编制就是二百万到三百万之间。其他的国民可能会履行一些非战斗勤务，不过在最近的改革中被免去了。你手上这种三眼铳，就是改革之前用来广泛动员国民时所使用的兵器。所以空出来了一大堆废旧武器，只好便宜处理给你们了。”
“现在震旦也还在用吗？”
“当然，毕竟不是所有部队都要承担一线战斗。即使是从军事人口中进行动员，动员来的也只是役农。在经过进一步的遴选之前，朝廷只会安排役农执行二线战斗任务，所配备的也是这种三眼铳。你看出来了吗？这是一种完美的，‘业余兵器’。”
“哪里？”莫林左右摆弄，但他还是看不出来这种“国民武器”的要点。
“国姓爷，我还是没看出来这个到底有什么用。”
“诶呀，你看你就不会打陆战。那就让我教教你把，《纪效新书》你看过没有？没有看过的，我建议你找克里斯蒂娜国王小姐去翻译一份。她倒是不用翻译，但你可以求她翻译给你看。《纪效新书》里明确记载过——你知道，对一只火器部队来说，最要命的问题是什么吗？是不听命令，提前开火。”
“啊！！”莫林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您说得太对了，真是精准而独到的分析。我之前没怎么打过守城战和攻城战之外的陆战，没有在野外遇敌的经验，指挥的也都是威尼斯的水手。但您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的确如此，火器的装填太慢，射程也并不远，而人眼能看到好几公里外的目标。一个没有经手过训练的人，很难把自己的枪管里的子弹保留到有效射程里。所以结局方案就是，一次填装三发？”
“就是这样。填装三次就是三次发射机会，总有一次可以保留到有效射程里。即使是一发打出哑弹也无所谓，换一根枪管照样还能打。以及，这个长杆。”
“这样？”莫林握着长杆，像挑灯笼一样把杆子另一头的枪管挑起来。
“对，你发现没有？这个握杆被特别加长过，加长到了即使是炸膛也炸不到自己的长度，就算是六岁的小孩也能安全玩耍。你再看这三根枪管的固定方法，不是并排，而是集束捆扎，捆成了三棱页锤的样子。对，这还能当钝器砸人！抡起来就是长杆战锤，有甲没甲都是一锤子撂倒，三枪打完就抡。还有这个高度！你看，你握着中间，正好是手杖的高度，可以在行军的时候当作手杖来扶着走路。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之宝器。”
“原来是这样！原来这就是震旦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