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得在拿下摩洛哥之后才能获得稳定的硝石供给吧。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那太远了，对你们来说不合算。实际上没有硝石矿也不是不能打，因为硝石这玩意儿没那么容易变质，而且获取途径非常广泛——你懂的，去厕所和地窖里刮土就行。只要不进行长时间的高烈度战争，这样倒是也够。但和荷兰人的想法类似，罗马要应对的战争就是长时间，高烈度的。哪怕在全国新建几千个厕所，也供不上前线的几千门大炮。一个厕所对一个大炮，怎么想都太勉强了。”
“这么说，你还是要从我这买了是吧？可以可以，但如果你不接入朝贡贸易，就得花钱了。”
“要不...咱们单独结算？”
“那会有计价方面的问题。我们和印度之间的换算，直接在账本上换就行。但我们之间的记账没有担保——总不能我们俩自己来写吧。这是两个世界之间交流的窗口，我们虽然互信，但我们写到累死都写不完。”
“嗯...”克里斯蒂娜想了想，“其实欧洲这里有一种结算货币，你们也认为可靠的，就是威尼斯的杜卡特金币。说来，如果威尼斯继承了罗马，那杜卡特金币也就是罗马金币了。”
“这个可以。威尼斯在铸币方面的信用还不错，我这里可以收。但我们这里拿什么付呢...”
“这...”克里斯蒂娜忽然想起，“你们以前似乎没有这种需求吧？这种国家层面的对等贸易，在大明不存在。”
“老邵，我们有这种结算货币吗？”他回头问。
“有道是有，就是永乐通宝嘛，朝贡的时候也用。但永乐通宝只能拿来找零，毕竟只是铜钱。我们总不能千里迢迢把铜钱运到欧洲去吧。那恐怕得专门在埃及找个地方来存铜钱。”
“不行不行，太麻烦了。那当千大钱呢？或者瓷币什么的。”他问克里斯蒂娜，“你要不要？”
“这和纸面记账有什么区别啊。如果要到南京才能兑现，那未免太麻烦了，除非你们在君士坦丁堡开景德镇的分号，要不然这没法用。”
“老邵，能开吗?”他又回头问。
“不行，这是严格保密。我实话实说，就算是太祖皇帝在这也不应该这么做。丝、茶、瓷，这老三样是历朝历代都在保密的宝贝，是子孙的铁饭碗。分给朝鲜这样的近临王畿的藩国，这已经是最大程度的恩赐。直接在境外开景德镇的分号，这是玩玩不行——我把利害陈明，不用我来劝，制台你自己就应该知道有多重要了。”
“嗯...那这问题还挺大。不能记账，不能用近似于记账的代币，又不用威尼斯的杜卡特。那么...这样吧。”他提议，“我们用玉币来结算如何？不用增加新的实体。玉币的银行直接就在开罗，我们可以把开罗当成东西贸易的结点。在南京记账确实有些远，但在开罗记账就方便多了。以及，我们可以专门铸造一些类似杜卡特金币的大额交易专用货币，搁在开罗存着。老邵，我们有没有这种货币？”
“现在没有，但是以前有，我还见过——我以前在某位大员的家里见过，是一种古董。他们管这种东西叫‘郢称’，因为上面写着郢称，是战国时楚国铸造的国际贸易专用货币。是一种大大的金版，切成...对对，切成巧克力一样，就像包了金箔的巧克力，连每块巧克力的大小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