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后缓缓放下茶杯。她还不太习惯用盖碗来喝茶,但还是用了全套的茶具。
用手帕不着痕迹地擦掉嘴边的一点点茶叶,她对人生的第一口茶还算满意。
“很淡的味道,就像盆栽的郁金香。咖啡比起来,就像风干装袋的薰衣草。茶具留下吧。”
虽说如此,她的注意力还是放在这些礼物上——并非是茶具和茶,而是那个袋子。
那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别致”的袋子。别致,是因为它和其他所有可以被称之为“袋子”的东西都不一样。
袋子是红的,面料竟然是会反光的高级丝绸,其上还纺织水波似的暗纹。最重要的是,它有两个提手。
太后从刚才就一直盯着这个提手看。
“太后,您这是...”一旁侍奉的侍女小声问。
“你看这个袋子。它上面有两个环——我们有这样的袋子吗?我的衣柜,还有你们的衣柜里,有吗?”
“没有,太后,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东西。”
“为什么?”
“因为太后您不需要自己拿着包,而我们...”侍女看了看自己,“我们没什么东西好带出来的。”
“看来,他们确实不一样,很不一样。”
“太后,您看出什么来了吗?”
“看来震旦人一定很少,所以每个人出门都要提着自己的行囊。如果我猜得不错...去,把大厨叫来。”
——片刻后。
“太后。您要点菜?”
“今天晚上,我要吃巴克拉瓦。”
“您是碰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吗?”大厨陪着笑,“如果能够分享您的喜悦,将会是我最大的荣幸。”
“花匠送来了震旦的礼物。在那边。”
“那个盒子?怎么还有一个...好奇怪的袋子。这种面料非常昂贵,震旦也将其作为礼物,说明它在震旦也并不便宜。但这种昂贵的面料所制作的囊,却有这么一对‘提手’太后,这说明用得起这种昂贵面料的震旦人,他们出门也得自己提着包裹。这说明震旦人很少啊。”
“不错,你和我想得一样。”
“太后,越少的东西就越是昂贵。震旦人很少,所以震旦人一定很贵。这也说明震旦派遣到前线的远征军也一定不会很多。”
“给。”太后伸出手,亲自递出一封信——虽然已经年近六旬,但太后的动作依然保持了年轻时的派头,手指弯曲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只是比起年轻时,现在的她戴上了长筒的手套,来掩盖岁月的痕迹。
大厨赶忙上前,不敢伸出手去拿,只敢两手并拢在下方虚捧着。
太后送了手,信这才落到大厨的手中。
恭恭敬敬地拆开信,他是继太后之后第二个看这封信的人。
“太后,这里面有两页信?”
“一页是震旦的信,盖了红色的印章。另一页没有印章,是花匠寄来的。你先看花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