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台,我失败了。”一大早,邵纲就带来了坏消息。他的眼眶黑了一圈。
“老邵你没睡?不急不急,你用不着和这一份糖较劲,我也不是现在就要吃罗汉席。”
“不,这怪我自己。我昨天回去就去试制,接过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做了一大堆。但怎么都做不成奥斯曼软糖的样子——先前吃的奥斯曼软糖,柔中带韧,韧中还带着柔。刚入口时有嚼劲,有口感,然入口之后就会芳香四溢,顺着嗓子慢慢滑下去。他们说,这个叫润喉糖。可我这个,啊...”
“不够弹?”朱由检问。
“不是,弹还是一样弹,就是没法‘上劲’。试着用了各种办法,连口味和颜色都换来换去,就是上不去‘筋道’。可能是淀粉不对,我们常用绿豆淀粉,而不是小麦淀粉。也有可能是必须要用洋乳香,用桃胶不行。我最后也没能把糖塑成长条,只做成了这个样子...”
邵纲说着就拿出来一盆,糖豆。红的、黄的、绿的、蓝的豆子,奇形怪状,都在一盘子里。
“抱歉,制台,我这就去把这些失败品处理掉。”邵纲很失望。
“等等!等等!你拿回来!那个是什么!”
“是...失败品。因为根本就没法做成长条,这些都是剂子。”
“不不,我是问这些花花绿绿的糖豆,都是什么玩意儿?什么味道的?”
“白色是酸奶味,橘黄色的是橘子味,亮黄色是柠檬味,绿的是苹果味,红的...哦,搞错了,那个就是红豆。还有这个淡黄色,是奶油味的。”
“那这个蓝的呢?为什么会有蓝颜色的?”
“蓝的?蓝的是青柠檬。绿色给苹果了,所以我把青柠檬染成了蓝青色。”
“可它为什么是蓝的?”
“因为板蓝根,板蓝根的汁就是蓝青色的——总不能是苏麻离青染的色吧。制台您要是看到有蓝色的东西出现在饭桌上,多半就是板蓝根染的。”
“你等等...你等等...”朱由检披上衣服,“你把叫她来。”
“哪个她?”
“两个都叫来。告诉她们,这里有好东西。你把盆留下,我我得先尝尝,等她们来就没了。”
——“啊!!!是啫喱豆!是果冻豆!是彩虹糖!啊!!!”奥古斯塔抱着碗就把脸埋了进去,“是熟悉的配方!是熟悉的味道!就是这个味!”
“额,这个...”克里斯蒂娜捻着那个蓝色的豆,显然没有奥古斯塔那样兴奋,“这什么玩意儿?为什么是...蓝颜色的?这个真的能吃吗?”
“能吃,当然能吃。”朱由检正像仓鼠一样塞了半口,“啊,这个酸爽...老邵老邵,你回头做个火腿味的。”
“火腿?!”邵纲有些不妙的预感,“为什么要做火腿味?怎么做?”
“你做出来豆干味和花生味的,吃起来就有火腿味了。这玩意儿就是这么吃的,还有豆腐和菠菜吃有烧鹅的滋味,盐菜与黄豆同吃有核桃味,柠檬和叶子一起吃有酥皮柠檬派的味道。”
“怎么头儿你吃这种花花绿绿的怪东西这么有门道?这个真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