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王大人,请原谅我们的失职。奥斯曼人竟然已经到了岛上了,我们竟然没能提前告知您,这实在是我们的过失。”
“算了,我早就知道了。”朱由检是半小时前知道的。当他知道岛上其实还有4300个奥斯曼人的时候,他开始怀疑威尼斯人的智商。
还好,在他打算找威尼斯人算账的时候,莫林自己来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人,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请您原谅,全体威尼斯人对您的失职。”
“啧。”一旁的邵刚瞟了他一眼——因为这话听着耳熟。这是朝堂上熟悉的分锅套路。“这是我们的罪过”,是以退为进,把特定个体的责任甩到不特定的大多数身上。
“老邵,你有什么看法吗?”朱由检察觉到了背后的声音。
“没什么看法。反正制台你又不会真的去治他们的罪,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们玩玩。看来拐弯抹角说话也是罗马人的技能,他们也学会了。这种加密通话反倒更适合我们的习惯。”
“这倒是。我现在已经习惯听‘不说人话’的话了。来个直来直去的,我反倒会觉得纯质可嘉。啧,不过直来直去的,倒也麻烦啊,得让人挡住。这种说话爱拐弯的,我倒是可以直接和他斗法。”
朱由检倚着座椅的扶手,坐正了些:
“你说,你有罪?”
“是的!凤凰王大人,我们有罪。我们现在就把自己的罪状供述给您,全听您发落。”
邵刚又愣了一下——这段位很高啊,这是在先声夺人,自己给自己定性。这虚退一步,佯作把自己的罪状往上交。其实等他把罪状说完了,定不定罪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邵刚盯着莫林看了一阵。要不是看到他有胡子,他还以为这个阴阳怪气神功大成的家伙是司礼监在逃秉笔太监。
不过话说回来,这招绝对是在威尼斯内部的议会里练过的。因为这妙就妙在,真要是君臣还有的说,但现在双方并无君臣之实,当然也就不可能去定什么罪。这显然是在议会的政治斗争里常用的“生活小窍门”,和朝廷这一套算殊途同归了。
“嗯...”朱由检点了点头,“你说说,你们错在哪了?”
“大人,我们错就错在没有让威尼斯真正成为罗马。威尼斯...太弱了。我们以八分之一罗马的领土,和八分之二的罗马的雄心,去抗衡堕入黑暗的另外八分之五。三比五,我们绝不是对手,这才出现了工作上的疏漏。还请您原谅我们的过错。”
“我姑且也知道威尼斯的现状。这不怪你们——不过,作为这件事的直接负责人,克里特方面的守备工作是真的有问题吧。”
“是的,大人。我把克里特的总长给您带来了,就是这个。”他朝身后看了一眼,确认身后的家伙还在那站着:
“凤凰王大人,他的名字不值一提。他是莫罗西尼大法官的儿子,派到岛上来历练。这件事已经超出他的能力了,我已经代表国会把他撤了职。现在克里特的防务由我本人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