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克森谢纳在波兰王宫里步行。他要找的熊掌大人，今天就在宫殿的另一头等他。
在波兰王宫里行进是件麻烦事。这座宫殿并非新建的宜居宫室，而是从13世纪就立在这里的宫堡。整座楼呈五角形，遍布角楼和塔楼。打从一开始，这里就是一座土木城寨。后来的砖石宫殿加筑在原先的城寨上，也就一起修成了五角形。
要不是施拉赤塔不打算让国王住在龟壳里，这里完全可以修得再结实些。
瓦萨家族入主波兰后，给这里带来一些德意志风情——在五角大楼的两翼，瓦萨的波兰王修了南北翼楼，总算给这个五角大楼修好了宫廷式的“正脸”。
新修的南翼楼里放置了歌剧院，让施拉赤塔们也能听到些新鲜玩意儿——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北翼楼就是瑟姆议会的会址。这里确实是施拉赤塔们理论上应该开会的地方，但实际上他们并不把会议厅当一回事。那里只是走过场的地方，其他时候他们想怎么决定就怎么决定。
唯一会在那里坐着不动的就只有盖特曼战帅本人了。他坐在那里，领着一份盖特曼的工钱，顺便充当军事法院的最高法官，处理施拉赤塔们之间的事情。满清那里干这个活的是代善。
奥克森谢纳父子一前一后走着，相隔半个身位——
“父亲大人。”约翰上前了几步，“那个熊掌大人，是什么样的人？”
“毫无疑问的，当然是最‘施拉赤塔’的施拉赤塔，才能手握盖特曼的战锤。”
“可那到底是什么标准？”
“那不是什么确定的标准——施拉赤塔的标准有灵活的底线。他们既能选出杀进莫斯科，拥立瓦萨家族沙皇的斯坦尼斯瓦夫。也能选出扎莫伊斯基这样的，老成持国，且有并吞全斯拉夫之心的雄主。当然，他们也能选出偷袈裟的熊掌大人。”
“可就算是前任，那位和先王古斯塔夫陛下对阵的盖特曼，那位连先王也敬佩的盖特曼，他也并未像熊掌先生这样...他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老首相忽然停了一步，朝旁边勾手，示意儿子凑过来。
“是，老爹你说。”
“据可靠情报，是这么一回事。1645年6的时候，也就是3年前，他的妻子死于意外...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半年多些，他在1646年的新年娶了一个16岁的娇妻——一把白胡子还干这种事，啧。结果两个月不到，他就暴毙于床上，据说是复用了过量的藏红花和其他有助于‘生活’的药物。”
“他们东府里头的事情，原来这么离谱的吗？！”
“我也知道很离谱。那老头子可是我一辈子的对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让我也很失落——他得过于突然，没能培养出下一任施拉赤塔。于是瑟姆经过研究决定，让熊掌先生接任了他的职位。呵，这位可就厉害了，上任不到2年就逼得哥萨克大造反，卷走了大半个乌克兰。现在竟然还要去讨伐哥萨克以掩饰自己的失败，我看他的脑袋迟早要挂在扎波罗热的旗杆上。”
“那我们...”
“不用管。施拉赤塔依照这种兄弟会似的互利来结成，但他们终究会把私心保留在‘忠实’和‘勇气’的角落。等他们被昔日的军事奴隶击败一次，无敌的萨尔马提亚精神就会露出破绽——那时候才是我们动手的时机。我想，克里斯蒂娜陛下也是做了这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