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面前的阿勒曼尼联合酋长国大酋长再次说出了这个词。
历代大酋长的画像都挂在殿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太庙。每幅画的角度都一模一样，画中的人竟然长得很像——就和面前的大酋长一样，全都突着下巴，嘴唇和下巴一起前突，牙齿和下巴和嘴唇一起前突，竟有太祖之姿。
仔细一看，越看越像，越看越像市井中流传的那张“龙瞳凤目，天地相朝，五岳俱附，日月丽天”的画像。虽然很明显和太庙里挂着的那张圆脸画像完全不同，但架不住这种“天生异象”的尊容更符合一般群众对皇帝的想象。
要是眼前这位大酋长跑到南京去，再被围观一下。那到底会发生什么，郑成功都不敢想了——太像了！一看就是亲孙子。搞不好会被当成建文遗脉。
郑成功决定保守这个秘密，回去以后也不对人说，尤其是不能对邵刚透露，要不然可能会被重点监视。
况且，眼前这家伙一点都没有太祖皇帝的精明。他的演技很拙劣，也不甚得体，并没有拿捏好仪态的尺度。有时显得不够真诚，又是又显得失仪，几句“下次一定”说得毫无诚意。
但他的意思很明确——他的意思就是没有意思。神罗是大国，不会因为突然来人就改变国策，所以不会有什么意思。但意思还是得意思一下的，需要进行对等的外交接待。
能够进行对等接待本身，已经是事先通过各方消息铺垫很久才有的结果。这也是30年战争后，根据威斯特伐利亚协定的规定。原则上，主权国家之间是平等的。神罗不一定会随时采用这个原则，但至少有个心理准备。
郑成功对此很满意，因为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一开始从平齐开始，再往前一步就能把神罗置于和列侯同等的地位了。真正的新秩序就能由此而建立。
神罗有这么一个不清醒的大酋长，倒是方便了后面的工作。只是还不知道，现在到底是谁在背后给他下令。至少这几天郑成功是没看到。
不过即使是如此，神罗的威势依旧不可低估。即使威斯特伐利亚协约规定主权国家一律平等，但神罗依旧有自己的“一门亲众”，有金羊毛骑士团。这可是波兰自投罗网，自己选择的领主，和国际公约没什么关系。
代表波兰的卡齐米日枢机，刚刚就到了门外。
“请枢机进来吧。”皇帝斐迪南三世坐正了身子——在名义上的臣属面前，他虽然得亲切些，但还是得保持威仪。
三人高的大门由左右的卫兵推开。卡齐米日枢机，披着朱由检送的丝绸，出现在了门前。
“嗯？！”一看来人，郑成功不由得把头往前探，生怕自己看错了——
“这哪来的东土大唐的糖和尚？猴儿呢？”
让他奇怪的是，皇帝和卡齐米日，以及在场的所有其他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卡齐米日披着“袈裟”，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国姓爷，您中午好。”卡齐米日双手合十，对郑成功拜了一拜，袈裟托在他左臂上。
“额...这位高僧...这位枢机，中午好。您就是，罗马教廷的红衣枢机？”
“是。”
“那高僧的法号是？”
“法名若望，俗名杨·卡齐米日·瓦萨。”
“哦...果然是她的亲戚。”
“国姓爷也认识克里斯蒂娜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