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那里，有三根桅杆竖起来的地方，那里就是新式加莱赛船的停泊地点。得到了伽利略先生的帮助，借助了数学的力量，我们才解决了地中海帆桨战舰千年来的问题——只可惜啊，要是伽利略先生能早50年降生，我们就能趁着勒班陀的助力，把奥斯曼赶出罗马。”
“唉...”郑成功也叹了口气。这一刻，他突然和威尼斯之间产生了某种共鸣。因为“斗舰”，也是这么一样东西。
要是斗舰能早50年诞生，情况必然会与现在大不相同。这种利用成熟技术打造的真正的“战舰”，是推动海战革命的一个临界点。通常而言，这个临界点无法确定，就像英国也没法确定那艘船是突破了盖伦船和风帆战列舰的壁垒。
但有时候推动时势的不只是历史的进程，还有天才。伽利略就是这样以为天才。对威尼斯来说，是伽利略帮他们跨过了这个临界点，帮威尼斯海军完成了跨越式的发展。如果此时威尼斯还拥有鼎盛时的国力，地中海的时局必然会和今日大不相同。
郑成功知道这些，也是因为朱由检帮他跨过了这个临界点。登顶之后，一览众山小。过往的那些风风雨雨，似乎都变得不甚重要了。此时的他，确确实实地知道自己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只可惜历史没有如果。朱由检是在北明完蛋的同时来的，伽利略也是在威尼斯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后才给威尼斯点亮了这一层科技树。
后来的威尼斯确实反扑了。1699年，威尼斯甚至一度收复了包括雅典和斯巴达在内的整个伯罗奔尼撒半岛——威尼斯称之为摩里亚。
但一切都为时已晚。威尼斯人并没能趁机夺回对控制海域最为重要的克里特岛。十几年后，奥斯曼又再度反扑回来，摩里亚又升起了星月旗。
“你觉得，还来得及吗？”虽然明知道答案，但郑成功还是问了。
“来记得，我们一定能做到。伽利略先生放大了加莱船，我们现在已经能批量生产大型战舰了。只要能夺回克里特，拿回商路，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的。”郑成功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他又话锋一转，“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又何必要求助于我国呢？”
“因为...奥斯曼的强盛，并非是一场海战所能扭转的。30年战争已经结束了，已经没人会参加十字军了。会和我们一起进攻奥斯曼的，以前就只有神圣罗马帝国。然而维也纳现在只能向上帝祈求自身的平安，并不可能和我们一起出兵——进攻奥斯曼，只剩下这一个窗口期，我们的技术优势保持不了多久了。一旦奥斯曼攻陷克里特，威尼斯的财源就将断裂，那军械库的锻炉也只能含恨熄火。”
“所以还是，迟了？”
“唉，迟了，确实是迟了——额，我没有抬高威尼斯的意思，绝对没有。即使是全盛期的威尼斯，也需要震旦的指导，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妨事，我理解你的意思。那么，你们现在能拿出来多少这种新式战船？”
“很不幸，大人，我们只能拿出来4艘。每艘装备40门加农炮，还有长短中小型火器若干，以及还会配属200人的桨手。得益于这种大型设计，这些新锐战舰现在可以满载士兵横渡地中海了，并不需要沿着海岸溜边行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