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三角帆还能这样挂吗?!”船上准备好后,莫林带着几个议员登船参观,他们第一眼就看到了帆柱。
和葡萄牙人不同。用惯了三角帆的威尼斯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硬帆”的本质——它不是往下垂,而是和三角帆一样连着撑条一起挂上去。
也和福船的硬帆一样,威尼斯用的三角帆也可以绕着桅杆转圈,也可以吃八面风,操作也一样很简便。也和硬帆一样,三角帆的性能以牺牲帆面面积为代价。
二者在很多地方都有相似之处,但问威尼斯人没见过除了三角帆以外的第二种思路——哪怕不是海军出身的尼科拉欧斯都知道,这种技术可以直接用到威尼斯海军上。
“莫林,你问他们了没有?这种帆装有什么用?”
“这么显而易见的共同点,我当然也问了——不过,国姓没有给我正面回答。他并不想要回答这种‘有一堆撑条’的帆的技术细节。但这在震旦似乎是非常常见的技术,我见到的所有震旦船全都用的是这种帆面——这确实很令我费解。”
“那你现在,要不问问?”
“我试试吧...”莫林向接待他的水兵发问。
——“他问什么?为什么要把帆做成这样?”甘辉莫名其妙地看着翻译,“帆不做成这样还能做成什么样?国姓爷要我在这带他们参观,他们好歹也得问些有用的问题吧。”
莫林硬着头皮继续问:“这位...阁下,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会有这些,横着的撑条?”
“这不废话吗。你不把船帆绷紧,难道还让船帆像口袋一样兜风不成?三岁小孩都知道,哪怕做个扇子都要把扇面绷紧吧。”
莫林和几个议员面面相觑——这还真说对了。直到上个世纪,欧洲人还是觉得“口袋兜风”效率最高。尝试把船帆绷紧,是这个世纪的设计。
这倒不是欧洲人脑子笨,而是思维盲区。早先希腊和维京人造船的时候,船帆并不是船只的唯一动力。而且桅杆都不高,很容就能用帆索把帆面张紧。直到大航海时代末期,欧洲人才发现这一点——在此以前,连艺术创作的时候他们都会让画师把船帆画得圆圆鼓鼓,觉得这样跑起来更快。
不过虽然知道要把船帆绷平,但把船帆绷成近乎平板的样子,这真的有必要吗?
“哦,你问这个。”总算碰到专业问题了,甘辉也有了回答的兴趣。他指着帆面,“你得真的把它绷成平板一样平,才适合当纵帆用。”
“原来如此,这整艘船原来是都是纵帆吗?”莫林追问,“可是,我在路上并没有看到你们把帆当作纵帆来用。”
“因为一路上还算顺风,我们就没用——你问这个,是因为你们想要学?国姓有交代,你们要是想学倒是可以,学起来也不难。不过我们的造船术是整套合在一起用的,未必适合你们。真正用起来,你们多半会发现意想不到的问题。”
“比如呢?”
“比如...”甘辉回答,“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的战船要造这么大,这么长?就是因为硬帆没法做太高,我们才选择把船做成这样,这就可以多放桅杆。但是让穿变得又大又长,会带来其他的特点,还有其他的问题。这就不是几句话能说完的了,是和你们整个造船业都相背而行另一条路线。不过,你们可以看。莫林将军,我这么称呼你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