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妥了？”奥古斯塔正斜着躺在卧榻上，一手拿着书，另一手拿着瓜子儿。她低头看了一眼钟：“好家伙，一顿饭吃了3个小时，威尼斯人给你们吃了什么好东西？”|
“吃倒是没吃多少，倒是办了不少事。”
“她呢？”奥古斯塔问。
“她使用了‘威压’技能，把mp耗光了，现在觉得很累，已经去睡了——你不会在这里吃点心吃到现在吧？”
“要不然呢？厨子都让你带走了，我可不会在餐食上随便将就。我宁愿在这磕瓜子儿，也不愿意吃随便什么奇怪的人做出来的菜。”
“唉...”朱由检叹了口气，捻了一颗瓜子：“其实还是磕瓜子儿有趣。”
“不合你胃口？”
“合的是国姓的胃口——威尼斯人做菜简直和他家厨子做的菜一模一样，水准还不如他家的，整个就是郑家菜的劣化版。我猜他们平时也是敷衍总督敷衍惯了——要么，就是他们的水平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你果然还是更喜欢吃糊糊...”
“喜欢吃有酱汁的菜有什么问题吗？觉得‘留住食材本味’才是烹饪的人，这才是有问题吧。你得真得像他老郑家一样，能搞到最上等的新鲜食材，而且还不带重样的，‘留住食材本味’才有意义吧。说到底，本味也就只是一种味道。各种食材的本味我早就吃腻了，我的舌头还没有贫瘠到能被同一种味道打动无数次的地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带起来的所谓‘本味至上’习惯，反正我们的大明朝是没这么矫情。我就是爱吃糊糊，我乐意。每次吃糊糊，都能有不一样的感觉。”
“这倒是...你老朱家的人虽然坐拥全球最大的厨房，可以采购到最新鲜的食材，但你们家的还是只爱吃糊糊，还有烧烤和、爆炒、焖煮、麻辣之类。碰到鲜羊肉、螃蟹、鲥鱼之类，才会吃点清淡的。平时桌上的绿色顶多一份野菜冷盘，搁点葱姜都算素了。这叫什么？返璞归真吗？”
“嗯...我没记错的话，老邵说过这个。这其实是一种单独的菜系，叫‘官府菜’。官府菜的食材不能太过新奇，无非是鸡鸭鹅猪牛羊之类——太珍贵的食材是真的不能吃。你看皇家就爱吃一道鲥鱼算是名贵的，这么些年都传出多少段子来了。要是每回都搞些高级食材来吃，那满大街都要有龙肝凤脑的段子了。平日里也就是寻常的食材，最讲究的地方在烹调技法上。”
“啊...所以你喜欢吃老邵做的菜，是吧？”
“那是当然喽。一头猪，一般人直接切吧切吧剁了。在老邵手里，他光是五花肉就能分出来10种不一样的，然后‘对症下药’。”
“诶，这就怪了，为什么其他地方没有他的水准呢？明明都可以在书上查到猪肉的分解。”
“书上是一回事，做就是另一回事了。光禄寺每年光生猪就要采购一万八千多头——这样的延续几百年的巨型厨房，才能培养出如此的顶级主厨。老邵菜的手艺，其实确实不怎么样，但他把控厨房出品的能力简直绝了。因为他不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他背后是帝国中央厨房几百年的金山银山堆出来的底子。威尼斯人还嫩点，私厨水准。私厨的顶峰是郑家那种，靠银子，也靠新鲜食材去砸，他们里郑家还差一截——不过，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