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今晚你没来吃这顿饭,要不然真吃不下去了。”朱由检像克里斯蒂娜抱怨。
“怎么了?”她抬起头——对面的奥古斯塔正在写着什么,她是正在监督。
“那几个人吃一口就来一句‘中国有句老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和维持会长吃饭。虽然他们也确实是和维持会差不多...诶对了,你在干嘛?”
“她玩奥赛罗输了,正在抄经——手工抄的经,这可是送礼佳品。本来应该我自己抄的,但我们两个笔迹一样,谁抄都行。既然这样,当然是输的那个来抄了。啧,正好还躲过了那顿饭。既然这样,小丫头,你少抄一份好了。”
奥古斯塔抬头,白了她一眼:“那可真是谢谢您了。”
“不客气,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都这么讨人喜欢。”
“是啊,您可太讨人喜欢了。”朱由检拉开凳子坐了下来,“我还在想要是你去了,会不会吓到他们。”
“切,也不是所有人都认得我,只有认得我的人认得我而已。”
“那还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我是认真的,没跟你转圈——我平时出门都坐在车上,所以‘认得我’的人,我全都能数的过来。”
“那还在南洋的时候,揆一为什么认得你?”
“因为他是本市市民啊,斯德哥尔摩市民算是例外。我还没有这张桌子高的时候就加冕了,露面的次数实在是太多,所以基本都认得我。”
“那么...后面要不要对你的身份保密?比如,是否要让威尼斯人知道你已经加入王师的事情。”
“我确实是有考虑过这样的事情。眼下...我们马上就要正式踏上欧洲的土地了。这两年以来,我的相父大人一直谎称我生病。要不是他从我老爹在的时候就执政,执政了快30年,这事情根本就压不住。”
“等会,你是说,‘执政’?”
“对,执政,不是辅政。他可是德意志出身的文官,整个文官政府就是他一手搭起来的,说执政完全不为过。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篡位的必要,要篡位早就篡位了,所以朝政可以在没有我的情况下运行2年。但是...那边上次也传来了的消息,催我回去——这要是真被全欧洲知道了,恐怕不一定是好事。”
“会怎么样?”
“你问会怎么样?上一次干这种事的人,是奥德修斯吧。身为国王,在海上漂流了很久,经历了许多事情,最后...诶,还真巧了,他不就是凯法隆尼亚岛的国王嘛。虽然准确地说,是伊塔卡岛国王,是凯法隆尼亚这块礁盘上的另外半个岛。”
“这要真传出去,你不就名了?”
“啧。”克里斯蒂娜摇摇头,“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给自己挣来了恶魔一样的名头,我希望别人怕我——我可不希望我头上再多出什么‘奥德修斯’之类的奇怪名声。虽然不是坏事,但这会冲淡我的形象。”
“有道理。荒诞的故事会解构你的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恶名。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挺喜欢这个恶名。”
“没有哪个正常的国家是为了让别人喜欢而存在的——教廷,就是个典型的不正常国家,他们是为了讨好天国存在的。另有许多被扶植起来的傀儡国王,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不对自己的国民负责,而是对外国负责。所以,那些外国的人越是怕我,说明我这个国王当得越称职。至少,我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