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西路军找到了自己‘归宿’，那也算万事大吉。接下来，就是我们这边了。”
新的会议在晚餐后召开，会议成员扩大到了郑成功——朱由检一直都是这样，他用圈圈把自己框起来，就像套娃似的。奥古斯塔始终和他绑定在一起，最近的人则是克里斯蒂娜。
不同的是，他这个套娃每次扩大也就只扩一个人。郑成功是一层朱聿键是一层，李定国又是一层，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人一层一层往外扩，得到五六层之外才是打包的——比如恒河猴和泥螺猴在他眼里都一样。
老邵是个例外。依照老邵自己的要求，也依照锦衣卫的习惯，朱由检一直是当他不存在的。老邵听到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出了门他谁也不会说。
扩大到郑成功这一层的时候，他确实是在讨论。扩到恒河猴和泥螺猴那里，实际上就是宣旨了。他们和朱由检之间隔了一层可悲的壁障，永远也进不到郑成功这一层。
“啧啧。”郑成功抿着嘴，摇了摇头，“如果这是他们的归宿，那也太惨了。那可是黄沙地面。”
“国内也会有人觉得你们在南洋也很惨。”
“那完全两码事——”他朝后一指，“我们有海船啊，来回一趟也就一个月，放假的时候可以回家过年，放完假再回来。他们呢，好家伙，来回怕不是一年，那么长的路用脚走可是走不完的，一辈子能回去探亲的次数怕是能用手指头来数了。”
“哦？这么一想，确实是挺惨的。太惨了。”
“怎么，你要放他们假？”
“放个屁的假，越惨越好，他们不能回家跟我有什么关系。”朱由检翘着腿，“我们封建国家就是这样的，不砍手砍脚就是仁慈的。还放假？放假了那还叫服刑吗？那叫出差。”
“地方大就是好啊。”克里斯蒂娜摇摇头。
“怎么？”
“你想啊，这种流放刑只有对你们才有用吧——难道不是吗？你得先有一个有吸引力的社会，然后才能让被驱逐出去的人心碎。我们那，好家伙，你把他送出国去他怕以为是度假。”
“对，某人就是这么想的。”奥古斯塔在一旁点头。
“说得像你不是这么想的似的...总而言之，欧洲那边恐怕只会觉得被流放到非洲、美洲，或者新大陆才算是流放。撒马尔罕我觉得其实不错啊，哪算是流放。有一说一，真是玻璃心。”
“是你们太糙了吧。”郑成功托着腮，“毕竟你们全国都比宁古塔好不到哪去。”
“我妈也是这么说的。”奥古斯塔自顾自地说，“她觉得冰块和北极熊的国家，怎么能让温室里的玫瑰开放——当然喽，勃兰登堡虽然也好不到哪去，但至少不积雪。所以，那谁啊，你快点搬家吧。”
“说得轻巧，毛子那里也好不到哪去，我已经认命了。反正...”克里斯蒂娜喝了口茶，“反正我以后可以去君士坦丁堡度假。这么一想，统治一个冰天雪地里头的国家也差不多了。澡堂子，还是罗马的好。”
“嗯？”郑成功问，“南京的澡堂子不好吗？那可是洪武年留下的澡堂。”
朱由检咂咂嘴：“有一说一，南京的澡堂子确实不好。泡澡还是要去太平府。”
“太平府？你要说汤山我就信了，前两年念书的时候我还去过。太平府有什么澡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