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台，图曼把人都撤出去了。”
“你看他们如何？”人都走空了，朱由检这才问郑成功。
“不怎么样。军阀做派，塘底老鲶，滑溜得不行。但是，马穆鲁克确实很能打——这几天你也看到了，竟然教什么就能会什么，我在国朝之外从未见过这样的兵。”
“兵是好兵，但将却是烂怂的将——不过，只要不熊就行。虽然烂怂，但烂怂的人也有烂怂的用法。”
“哦？有什么用？”
“自然是用来比烂。烂人无穷无尽，就像疯长的灌木。但只要我们留住顶部的这么一撮，就能压制住其他的枝蔓。烂人就是这么用的——我这个人尤其擅长用烂人，我最擅长的就是在一群能人中专门用那个相对而言最烂的。”
“我看出来了，要不然你怎么把舒贾弄过来...他怎么看都是最不适合印度的。达拉舒科比他贤明，奥朗则布比他果断。可你偏偏就选中这么一个酒桶，把未来的贤主和雄主全都撸下来了.”
“呵哈哈哈~”朱由检仰天而笑，“这就是为师的高明之处。把那些可能成为‘贤主’的人一个个全都掐了，我们要面对的就是单纯的数据问题——要真有个行动力强的跑出来，这个系统就会变得混沌不堪，让人力无法驾驭。所以，烂人，庸人，是维持系统稳定的最佳选择。对于他们来说，只要稳定也就够了。”
“反正，你也不指望他们进步...”
“对~反正，我也不指望他们能进步。这些腐草荧光，怎比得上天心皓月。不过...”
他话锋一转：“我们也得留一手。至少在我朝和外部形成代差之前，得留一手——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一直留一手。未来的世界瞬息万变，工业革命之后人类社会就会急剧变化，会全盘加速。甚至会加速到，某样商品一年的产出就能抵得上整个历史的地步。不过，如何去维持优势就不是我们的工作了，我们当下的任务就是创造优势，维持优势。”
“所以，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留一手？”
“那当然，这就是留一手的东西。要是让图曼见到后头的东西，恐怕他就今天怎么也不会走了。来，把大宝贝拖上来。”
后头的邵纲闻言便微微一笑，抬手便拉开盖在旁边的“一大坨”东西上的红布——这坨东西自始至终就在这里，就在图曼眼皮子底下。图曼不是不知道，但他不敢问。
但他要是真看到布下面的东西，他今天就走不出去了。
红布下方，是一门炮。
一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炮，和将军炮一样都是铜铁嵌套的炮管，只是炮管要短上一大截，像是把普通的加农炮拦腰砍断，几乎砍到内层的铁壳和外层的铜壳一样长的地步。
这门炮的炮口更是大得离谱，大得能同时塞进去两个拳头。
这是海军所用24磅炮的口径，高达152毫米——这种口径在几百年后会显得非常离谱。然而在这个时代并不算，因为火枪的口径都有20毫米了，抬枪的口径则是57毫米。能称得上“炮”的，最小号的三磅炮，口径也在75毫米以上。6磅炮在90毫米左右，12磅炮则有120毫米的口径。152毫米，是属于重炮的口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