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一旁的邵纲应了一声。
“你要密切注意马穆鲁克对我们的态度。那些高等级的朝贡国，他们对天朝的向背并不会直接表现在对天朝使节的‘态度’上。而12级的马穆鲁克，他们的行为就恰好在‘态度’这里。所以，你要对马穆鲁克的态度进行重点监测。一旦发现有任何轻慢的举动，都要细细查访——哪怕桌上少了一道菜也要看看。因为那说不定就是马穆鲁克暗通了外国，比如波斯或者奥斯曼。”
“他们都这样了难道还能去投靠奥斯曼？”邵纲纳闷道，“这群反复无常的小人，谁都容不下吧？”
“诶呀，你别把他们的等级想得太高了。为什么马穆鲁克被惯坏了？就是因为谁都管不了远在埃及的他们。奥斯曼不可能千里迢迢地来远征埃及，他们的作战对象是神罗和波斯。这种情况下，马穆鲁克的任何好意都会被奥斯曼无条件接收。别说现在就杀了一回总督，就算再杀一回——哦不，再杀三回，坐在君士坦丁堡里头的那个希腊老太太，她眉毛都不会皱一下。”
“明白了。”邵纲点头应下，“有了具体的目标，我们就可以重点监测。那么，政治上监测‘态度’，看他们是否有怠慢天朝的迹象。经济上，就如之前说的那样，重点监测磨坊。”
“对了。”郑成功问道，“那些磨坊主，他们有没有什么‘预感’，比如马穆鲁克要开仓放粮，或者他们显然知道马穆鲁克手上屯了一大堆粮，就等米下锅之类。”
“嗯...”邵纲想了想，“有这样的预兆。虽然先前根据埃及的历史来看，这种饥荒的时候都会杀掉牛马之类的牲畜，导致磨坊里只能用人推，价格高涨不下。现在价格虽然依旧是涨了，但牛马之类的牲畜却并没有杀掉。”
“哦？”朱由检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味道，有牛马的味道。牲口棚里虽然空了，但牛马的味道还在。说明那些磨坊主还把牛马藏在家里，就等着马穆鲁克开仓之后他们大变活牛，再把牛马拉出来推磨。”
“你怎么看？”朱由检侧过脑袋，看着郑成功。
“低劣的三流骗术，山龟都不会上当，在我们这要被朝廷挂起来抄家，挂一个囤货居奇的罪——虽然我是做生意的，但我要说士农工商分得还真没错，真就是无奸不商。你看我。”他指了指自己：
“我也处在无奸不商的范畴之内。那么为什么朝廷能够接纳我呢？自然是因为有比我更可恨的外夷存在。相较之下，郑家这种‘奸商’也变得可爱起来了。而埃及，好家伙，这伙奸商反倒构建上头，反倒成了马穆鲁克的钱袋子，真是岂有此理。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是12级的落后文明嘛，离蛮子就只差一线了，也没法对他们要求太多。”
“那么，归根到底的问题在于。”朱由检看着他的眼睛，“蛮子的保证，可信吗？他们只比蛮子好一些而已。”
“可信，非常可信，不过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可信——这种12级的落后军阀文明，他们不怀德，甚至也不畏威，因为他们两个都理解不了。图曼比他们好些，但好得有限，终究是个马穆鲁克。他们的可信之处就在于，他们有猴子一样的兽性。只要建立一定的默契，就代表有合作的可能。图曼，就是个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