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马穆鲁克的苏丹都对此做了决绝的处理。早在我们切尔斯克人来到埃及之前,在突厥马穆鲁克苏丹纳绥尔的统治下,就曾经对拒不赈灾的埃米尔予以严惩。苏丹强令马穆鲁克们留足口粮,将所有的余量以平价出售。”
“如果违反命令呢?”
“如果违反命令,那他们在开罗的财产会被抢劫,他们的家属会被贩卖为奴,而他们的奴仆会被全部处死。”
“这倒真是马穆鲁克式的做法...”
“这是决绝而有效的做法。因为使用暴力的手段,那位苏丹在位43年都未曾发生一次大饥荒,每次尼罗河断流都被他妥善处理。”
“这听着简直不可思议。那么,代价呢?”
“代价是,他被政变了九次,成功了三次。前两次中断了他的统治,最后一次要了他的命。”
朱由检揉了揉太阳穴:“这也像是马穆鲁克能做出来的事。但在王师治下,你们就别这么来了,你们打不过我的。”
“我明白,我非常清楚。马穆鲁克用来内斗的那么一点军力,在摩诃震旦面前就只是仓鼠罢了。”
“你清楚就好。因为比起毁灭世界,我们更喜欢建设世界。逼我动手是两输——要是忠心耿耿,那就像现在这样,朝廷就不会忘了你们。行了,老邵,送客吧。”
——“嗯,你怎么看?”朱由检瞥了一眼坐在桌子另一头的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一直就没说话,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狡猾如狐。他刚才在诱导你直接抄没马穆鲁克的家产。”
“这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你和图曼合作,你确实可以来点直接的——不过,这多半要产生伤亡。毕竟马穆鲁克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们在开罗的宅院都像堡垒一般。至于家眷,呵...马穆鲁克又不是大名,他们怎么可能乖乖地把家眷都放在首都。多半也就是些产业,有可能还不疼不痒。你要是一抄,埃及各地的马穆鲁克怕不是要炸毛。”
“会这样吗?历史上他们不是也干过?”
“你太高看马穆鲁克了。300年前的马穆鲁克可不是现在这个费拉不堪的样子,300年前他们可是正面和蒙古大军对阵,和伊尔汗国打得互有往来。现在,他们就是一群混吃等死的牧民罢了。你提前对他放风要大规模赈灾,他已经感激涕零了。不过,他恐怕还不知道你的打算吧...你告诉他你有几百万石粮,十几万条枪,他还真信了?”
“由不得他不信,我们表现出来的战力就是这个级别。宁可信其有,他不可信其无啊。实际上我只有几万条枪,30万石粮罢了。”
“好家伙...”克里斯蒂娜叹道,“他被你这么一吓,再鼓动其他马穆鲁克抛售粮食,这不得和拉肚似的放出来一大堆。我建议你这里不要停,紧跟着就得把30万石押上,玩的就是心跳——这叫杠杆式赈灾,你就图曼等一干人信了你的邪,把粮食全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