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么说,你只能提供八百人?”
“是的,我们能为摩诃震旦提供八百人的马穆鲁克。我们希望帝国能够收到马穆鲁克的忠诚。”
“好。你的忠诚,帝国收下了。你去吧。”朱由检摆了摆手,跪地的图曼直起身,弯着腰倒退着出去了。他回身撩开门帘,刺眼的日光从外头照进来。侧身出门,帘子落下,帐篷内又阴沉了下来。
“这群流寇。”人影还没消失,邵纲便在他背后暗骂,“才八百人?喂鸟呢。难道他觉得这样就能糊弄朝廷?”
“罢了罢了,我一早就觉得这群马穆鲁克也就是这种货色。”朱由检望着尚在晃动的门帘,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他们要真倾其所有来帮我,我反倒会觉得他们是不是要临阵反水。”
“这些马穆鲁克未免太没眼力见。他们难道觉得不出兵就是不损失?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错过了整个世界?”
朱由检又抿了口茶:“小农思想就是这样的。今年看到粮价长了,种点粮食。结果守成的时候粮价早跌了,菜价高涨,又一窝蜂地去种菜——再到明年,菜又卖不上价了。他们看瓜价不错,又去种西瓜。归根到底,还是眼力见。”他回头看了看地图——
从两京一十三省开始,一个大大的箭头已经经由南海、马六甲到印度,再横跨印度洋,直插红海,登陆埃及。王师的影响力已经散步到了大半个世界岛,横跨了6个时区。
“可惜啊。”朱由检摇摇头,“真为他们可惜。正如你说的那样,他们因为一念之差,错过了整个世界。他们是真不知道,这股席卷地球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而我们能够分配的利益是有限的,早来早得,不来不得。”
“头儿你打算让他们得多少?”
“出多少力就得多少。出800人,就让他们得800人的‘利’吧——恐怕这群短视的家伙,恐怕给他们点蝇头小利他们也就满足了。我朝一般怎么给来着?最低限度。”
“我朝的羁縻是从长官司、招讨司、安抚司、宣抚司和宣慰使司一路升上来。最低限度就是给个长官司,封个长官,正六品。配个副长官,从七品。再配个不入流的小吏。”
“那最高呢?”
“最高,要看在什么序列里头。像秦太保,她家原来是羁縻顶格待遇,世袭从三品宣慰使。但有特例,比如秦太保本人直接走了武官序列,她是从一品都督同知,挂总兵衔。还有就是那个...就那个...”
“哪个?”
“左都督龙虎将军...”
“行了,我知道了...所以,朝廷不分土官流官,都能有正经官可作?”
“对,关键要看对朝廷有没有用。要对朝廷有用,朝廷也不拘一格,不管土官流官,男女都不管了,能打就封。”
“女的也行?”
“那当然了。我朝恐怕是有记载的封女知府女将军最多的朝代,太祖时就开始封了。西南守土有功的女土官,比如商胜、奢香、安素仪,都是直接封知府。近来秦太保就不说了,秦太保手下还有张凤仪一类的女将军,嘉靖年抗倭的还有使双刀的瓦氏夫人。礼部以前算了一下,西南土司其实有两成都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