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邵纲干脆地摇头,“我见过懒的,见过贪的,没见过又懒又贪的。地方上大概有,朝廷里头没这种。懒成这样的,连京察都过不了——说白了,十年寒窗上来的,好不容易有了前途,谁也不愿意直接荒废掉。”
“那藩王呢?”
“藩王?那我们得调查一下谁不是懒人——不懒的,想搞事情的,都要扔进凤阳高墙清醒清醒。就比如当今...”
“我算是明白了。合着这家伙丢到我朝就是模范藩王?”
“您确实可以这么认为。我朝藩王要全都是他这样,那可太省事了。就因为有不少人好吃好喝地供着,他还不老实,还想着搞事情,给我们增加业务压力,实在是可恨——抄贪官有油水,抄藩王就像抓了只翻车鱼。看着肥嘟嘟的样子,剖开来一点肉没有,全是皮。”
“藩王还没钱?”
“是有钱,可东西是王府的,抄上来也直接入内库,跟我们是一文钱关系没有——那可不就是翻车鱼。碰上了算我晦气。”
“怪不得我看你还挺喜欢舒贾。”
“那是。有了他,锦衣卫就可以在印度开展业务了,又能借着扩编。矿监也是他答应的,他简直就是锦衣卫的衣食父母啊,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他。这次去南京就不说了,一路上肯定把他养得白白胖胖,头儿你就放心吧。”
“唉...那就这样吧。”朱由检叹了口气,“舒贾先生,你是真的很想在南京常驻是吧?”
“没错没错。”
“要不这样如何——你半年在南京参觐,半年回德里,如何?”
“半年?那我岂不是全都要在路上?”
“从南京过来也就一个月左右罢了。”
“可从孟加拉到德里就不只一个月了。能不能通融通融?”
“嗯...要不你仍旧常驻孟加拉,就在孟加拉当你的恒河猴。正好和朝廷的加尔各答形成掎角之势,”
“如此甚好啊。”舒贾总算是松了口气,“如果不能去南京常驻,那这个方案真是再好不过了。但是这不公平,凭什么达拉舒科就可以在南京常驻?我要求和他轮换。我在南京的时候他要回来受罪,我回来的时候他才能去南京。”
“人家去南京又不是享福,他是去搞学术交流...罢了罢了,也不差他一个。既然你执意要让他来陪绑,那就让他陪吧。你以后和国姓联系,抓到之后交给国姓,一路上由锦衣卫护送把他送到南京去。”
“和国姓联系?那您要走了?”
“大军总不能为他停下来吧。我去一趟阿格拉,把孔雀王座搬出来,再把令尊请出来,我在印度的工作就算完了,善后工作交给国姓。后头我们要对奥斯曼开战,没空在这里耗着。”
“等等,那奥朗则布怎么办?!他跑到波斯去了,难道您就不管了?”
“他跑到波斯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这应该是你要负责的问题吧?”
“您就直说吧。”舒贾一摊手,“要怎样才能帮我把奥朗则布干掉?”
“哦哟,舒贾先生您卖起国来可是越来越上道了——不过我也不坑你。实话实说,这个时候就应该用驱虎吞狼之计。我们不宜步步紧逼,只要稍微缓一缓,奥朗则布自己就能在波斯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