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的计划已经决定了，只差舒贾先生你一个人了。”朱由检把信递还回去，“我们想知道你本人对这件事的看法。你还信任奥朗则布吗？”
舒贾没有思考，而是立刻回答：“那个地雷小子，是他登上皇位的阶梯，和他却毫不犹豫地将其扣押，现在生死不明。这足以见得奥朗则布的信义都是装出来的，他是个言而无信的恶魔，从他的毒牙里流出的就只有诡诈和泼斯塔，并无半点真诚。我绝不会再信任他了。”
“很好，你和我的看法一致。奥朗则布身为蒙元余孽却不归顺大明，是为谋反；藐视天朝，藐视圣天子皇帝陛下和他的政府，是大不敬；忤逆亲父，是为不孝；兄弟阋墙，操刀相向，是为恶逆...凡此种种，不胜枚举。他已经不可救药，只有拉回去三堂会审秋后问斩，才能稍宽圣怒。简而言之，他死定了。”
“我对摩诃震旦处死这个奸贼毫无疑议。虽然他是我的弟弟，我也于心不忍。但在震旦的律法和普世的道义面前，我段然不会包庇他。一切，全听凤凰王大人您的吩咐。”
“好。”朱由检点头道，“果然阁下对天朝是忠心耿耿。我天朝仁恩浩荡，恭顺者无困不救，跳梁者虽强必戮。你的忠心，必然会得到圣天子皇帝陛下的嘉奖。而他，会得到陛下亲自签发的罪状。你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多谢凤凰王大人的提携~”
“哪里哪里，都是为了大義战。那么，既然你同意，你就可以给他回信了。”
“写信前，我还要向大人您请示行止——哪里能写，哪里不能写，还望大人垂教。”
“嗯...你现在有了天朝的官身，不必往昔。你的言行，都代表圣天子皇帝陛下和他的政府。所以措辞一定要中正平和，不能像扎波罗热的哥萨克那样口吐芬芳。”
“扎波罗热的哥萨克那是什么？”
“咳，你以后就知道了。总之，信的措辞你自己斟酌吧。写完之后你可以直接寄回去，不用找我审看。因为现在双方的信任早就已经荡然无存，你只当作写家信就行。”
“家信？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舒贾一口回答。
“你们兄弟的关系一直就有那么差吗？从个人角度，我劝你有什么话就说说，他时日无多，已经是个死人了。”
“也不一直很差...只是，我和他是十几年都没通过一封书信。我十几年来一直在孟加拉，而他不在南边的泥坑就是在西北的沙坑里摸爬滚打。要说叙旧，倒也没什么可叙，因为我们的生活没有共同点。我们仅存的联系就是都给姐姐写信，有时候也托她转告消息。直接和他本人对话，也就只有最近。”
“他的字不错。”朱由检说的是实话。虽然他根本就看不懂这些字母，但他能看出这字迹不仅仅是工整那么简单。
“那个家伙，安静得像只猫。总是无声无息地忙着自己的事情，就像猫用爪子安安静静地洗脸。我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字，只知道他突然就有了我想也不敢想的水准，抄出来的经和过往的神学大师们都是同一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