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包住右手就行。正儿八经有土揖、时揖、天揖、特揖、旅揖,暂对你们不做太多要求,记着左手包右手就够了。”
“我们见了龙帝也是要行这个礼?”
“他可以。”朱由检指了指着舒莱曼,“但是你不行。他好歹也是驸马帖木儿之后。你只是个印度土人,你没有行礼的资格,礼节是相对的,你行礼了天子就要还礼,你没有让天子还礼的资格。你连庶人都不是。”
萨杜拉汗收起了手,面带不悦:“我毕竟是莫卧儿的宰相,你们这是在折辱我。”
“宰相?你的节仗呢?”
“什么节仗?”
“嘁,野蛮,南洋土著都知道和天朝打交道要用持节。你不持节仗,谁知道你是代表哪个国家?我只能默认你是个普通的蛮夷。要想作为宰相代表莫卧儿,就拿出节仗来吧。”
“可我国并没有这个制度。”
“什么?你无节?那你只好制杖了,你可以找你国的君主授权。”说着,朱由检问舒贾:
“舒贾将军,这个老先生是不是你国的宰相?”
“哼~”舒贾叉着腰,鼻孔要昂到天上去,“您说这个神气的老头?他是,但他不是我的宰相。”
“那作为君主,你是否要授予他节仗?”
“看在凤凰王大人的面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授予他。虽然他以前一直看不起我,但我收到了摩诃震旦的教化,我早就不是过去的自己了。”
“很好。听见没有,老先生?你的君主授予你节杖了。他是你的君主吗?”
“他...”萨杜拉汗回头看了一眼几乎缩在凳子上的皇孙,咬着牙关点头,“这个酒桶...这个舒贾,他是我的君主。”
“好,这才对嘛,明明白白。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你是代表谁在和我说话。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是否需要去摩诃震旦。”
“你没资格去。只有受到邀请的人才能踏入神州。你一个蛮夷,无事不得上岸。但如果你去朝贡,那么你可以在船上远眺。只有你国君主正式委派你作为使臣,你才能正式去拜见圣天子皇帝陛下。陛下很忙,多半会派礼部接待你。”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萨杜拉汗慢慢地站了起来,“你只重视帖木儿家族的人,因为只有他们对你才有用。你对印度人的死活根本就所谓,因为你觉得他们是野蛮人!”
“对,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你太小看我们了!你以为人人都像那个酒桶一样?我绝不会臣服于你!我宁愿去归附奥朗则布,我都不会接受你这么一个‘上国’的君主!印度斯坦不需要你们的教导。”
“很好,很有精神,你是一个拒绝我的蛮族首领。那么,这是你最重的意见?”
“收起你的高傲吧,摩诃震旦君王。我为正义的事业而战,而你们才是掀起这场混战的祸首!而这个酒桶,是你们最大的帮凶!你们口口声声是为和平而来,可你们才是和平的破坏者!”
“啧啧啧。”朱由检摇了摇头,“老先生,我看你还不太明白你的处境。”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杀了你?不不不,这会激起你们的抵抗,我没那么傻。我是说,你自己的处境。你还有6年的活头,而你照顾的这些王子们,现在才30不到,他们有的活。你现在觉得他们打不起来,可你死后呢?我确实是放了一把火,但你们本身就是个火药桶,你不要以为这个火药桶能安然地换代,这是异想天开。没有我,这场战争会变得更加血腥残忍。我只是挑了个合适的时机切入,帮你们减弱痛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