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啊！”舒莱曼爬着往前移动两步，伸手就抱住了舒贾的脚，“我们是真要走啊！我父亲现在生死不明，祖父皇帝陛下也被奥朗则布拘禁了起来。哪怕不看在我父亲的面上，您也得看您自己的父亲面上，放我们回去救他啊！”
“那我问你，你们跑路之后要去哪？你们能跑到哪里去？”
舒莱曼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仰起头，“如果叔父您能让两军脱离接触，并且不对我军进行追击，我军就能有序地轻装撤退。我军中有来自阿富汗的忠诚曼萨卜达尔，他们是熟悉山地地形的普什图武士。一旦我们成功后撤，我就会经由阿富汗的山地逃难。或许，我会逃到乌兹别克去。”
“还有波斯。”宰相在一旁补充。
“对，还有波斯。我也是半个波斯人，波斯会收留我的。”
“啧啧啧啧。”舒贾连连摇头，“我还以为你们二人有什么高论，没想到竟浅见如此——这一点创意没有嘛。波斯打输了往莫卧儿跑，莫卧儿打输了往波斯跑，我们两家互相跑路这都几回了，太没创意了，你们竟然还想往乌兹别克的察合台人那里跑？你们不要命了吧！察合台人刚输在奥朗则布手下，你们这是去找死。”
“可是...”舒莱曼的眼神逐渐暗淡，就像没柴火烧空的炉灶，只剩下些引燃的火种，从外头看来就只有灰烬一片，“可是叔父我们除了往波斯人和察合台人那里跑，我们还能去哪？”
“诶呀。”舒贾放下酒杯，“所以我一开始就反复强调，我上头有人啊！你们怎么都不问一句呢？我以为你们都是聪明人。”
“您是说，摩诃震旦？”
“是啊，摩诃震旦。”
得到了回答，舒莱曼侧过脑袋望向了宰相——这可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他没招了。
“咳。”宰相咳嗽了一声，“舒贾殿下，您说的那个摩诃震旦，他厉害吗？”
“他不是厉害...他就是那种，天使下凡你们知道吧？海上，他们有城堡一样高的大船，船上密密麻麻的火炮，光是桅杆就有9根。那些荷兰人的船，在旁边就和蚂蚁似的。哪怕是奥斯曼人送来的那些盖伦船，在它旁边也只是孩童一般。那船还有轮子！只要一冒黑烟，就‘况且况且’，呜呜呜，轮子转动，没风也能跑。”
下头的两人面面相觑。舒莱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首相摇摇头，示意他别乱动。
“舒贾殿下，您说的那个大船可真是厉害，在船底烧一把火冒着烟就开了。只是那样的神力，恐怕...”
“怎么？你不信？来来来，我就知道你们不信。过来，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快乐——把我的连珠铳拿来，让他们开开眼。”
舒贾说着就扶着桌子起身，径直走出门去。他在从门口的卫兵手上接过一根竹节似的火器，冲里头招了招手，“来啊，坐那干嘛？我给你们看看什么才叫世界第一的技术力。”
——“哦，所以你们愿意来了？”朱由检问跪在下面的舒莱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