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血人？我还卫斯理呢...当自己是火星人不成？我就纳闷了，蓝血人是怎么出来的？”
“这是欧洲人的破习惯，让他们带到这里来了。倒是也有湿婆的因素，因为湿婆饮用了创世的剧毒，所以喉咙被毒蓝。后来也不知怎的，全身就蓝了。说来也真是活见鬼，湿婆的祈祷词是‘慈悲之主，你洁白如樟脑’。见鬼了，指着个蓝幽幽的大神，说他洁白如樟脑，真不知是他傻还是我傻——大概是我吧。”
“这真是莫名其妙。螃蟹似的蓝血到底高贵在什么地方？和螃蟹一个颜色有那么高贵吗？”
“这个倒是简单。你把手伸出来。”
朱由检伸出了手，奥古斯塔翻过他的手腕，让他手心朝上，指着他的脉搏处的静脉血管说：“你看，蓝色的是吧?”
“就这？就这？这就蓝血了？”
“当然喽。因为你不干活，连太阳都晒不着，所以才能看清手腕上的静脉血管。所以这本质上和留指甲一样，都是罪恶的地主阶级骄奢淫逸的表现——早期是这个原因。经过加工之后，那就换了些别的说法了。”
“这地方还真是...真是见了鬼。我这一天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不见鬼了，这地方实在是太邪门。”
“哦，我的老伙计，这里可是印度，是混沌的风暴眼。这里邪门有什么不对的吗？”
“天呐。”朱由检摇头道，“整天和这种反直觉的东西打交道，我都快疯了！”
“你也不必这样。其实，种姓制度也有种姓制度的好处。”
朱由检瞟了他一眼：“比如呢？比如什么？”
“比如种姓实际上就是分工。只要你把四个种姓都全凑齐了，他们就会自动结成一套曼陀罗自制体系，根本用不着你费心去管，他们自己就能解决绝大部分问题，你只管收税就行。”
“哦？这么方便的吗？”
“当然喽，他们连车夫和保洁人员都自带了，一整套体系运转自如，宛若金刚坛城。而且他们专业无比，赶车的一辈子就赶车；扫大街的祖祖辈辈都扫大街，扫把都磨出包浆来了。”
闻言，朱由检忽然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想起来一件事：
“我说，小哪吒。我听说美国解放黑奴的时候，很多黑奴都不愿意被解放。鲁迅也写过：每一家堕民所走的主人家是有一定的，不能随便走；婆婆死了，就使儿媳妇去，传给后代——这‘走动’的权力反倒成了遗产一般的好东西。无端叫堕民不要来了，反倒是莫大的侮辱。鲁迅的母亲在革命后就和自家堕民说‘以后我们都一样了，你们可以不要来了。’。后头...”
朱由检没说了。奥古斯却塔深深地点头：“我也记得这一段，看着实在是气人。那个堕民对鲁迅的母亲说，‘我们是千年万代，要走下去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说的就是这些人呐。就是为了一点点犒赏，不但安于做奴才，而且还要做更广泛的奴才，还得出钱去买做奴才的权利。真是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