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震旦国下来书信,约我们明日会谈,如何对敌?威廉先生,您怎么看?”舒贾拿着一封信,望向了最在一旁的“威廉先生”。此人红色外套,红得出奇,让舒贾看着有些扎眼。
“是战书吗?”威廉问。
“不是,是史书...且不说这个。威廉先生,我今天是第一次见您,您为什么一天都玩穿着这身红衣?以往的东印度公司领事可都是穿着白衣。”
“白衣已经是过去式了,舒贾大人。英国刚刚经历了一次伟大的革命,我这身是代表革命热情的红色。克伦威尔先生委派我来处理东印度公司的烂账,所以我一直无暇来拜会。不过也差不多了,这个向腐朽国王输送利益的封建公司,现在已经转而向伟大的护国公大人提供革命的资金。”
“革命?什么意思?你们想干什么?”
“大人,时代变了,我们要对那些封建主发起革命——哦,不过,那仅限于欧洲的暴君。对于您,伟大的帖木儿家族,您奋起蒙古的上帝之鞭,用美妙的波斯律法来统治混沌的印度以赞颂我们共同的神明,这简直是人世间模范君主的楷模!”
“你是个轻浮的人。”舒贾笑了笑:“不过,我喜欢,看来我们会很合得来。为什么您那个...那个什么克伦威尔,他现在是新的英国国王了吗?”
“不,他是护国公,大人。”
“他和国王有什么区别?”
“我们叫他护国公,大人。”
“哦~~”舒贾点了点头:“很有新意的名字。那他为什么会选择年轻的威廉先生你来这里?哦,敢问先生贵姓?”
“在下是汉普郡的威廉·配第,家中经营了工厂和农庄,但受那昏庸国王的剥削,只能吃面包和肉糜聊以度日。革命时,我在莱顿大学学医,我见到了睿智的笛卡尔先生。他告诉我,学医救不了英国人。我就利用我在自然哲学上的天赋,给克伦威尔先生寄了一封信,阐述我对社会改革方面的见解。他觉得我充满了革命热情,于是就把这个查账的工作委派给了我。”
“那原来的领事呢?”
“在可怜的伯爵大人从伦敦受审回来之前,由我暂时来代行领事的职务,我的舒贾大人。”
“哦~~我很喜欢你这样的人,你很像我那个弟弟。年轻,充满活力。但他虽然勇武过人,但智谋不足,在国内找不到同道者。而我就不一样——”舒贾摊开了双手:
“我坐在着华美的宫殿中,坐在罗马的地毯上,吃着波斯的石榴,看着那群武夫在沙漠里头吃灰,却让半个帝国都拥戴我为皇帝。假以时日,就算是达拉舒科那个书呆子也不是我的对手。怎么样,威廉先生,你愿意来一杯加料葡萄汁吗?”
“这...似乎是酒。”
“我们叫他加料葡萄汁。要再来一杯吗?”舒贾晃了晃杯子,杯中的“葡萄色液体”散发着浓郁的醇香,散发着甜美的气息。
“额...不用了,谢谢。我和笛卡尔先生解剖过酒鬼的肠胃的肝脏,确实是不怎么好看。那肝,那胃,还有那充血的酒糟鼻。哦,舒贾先生,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医生,作为笛卡尔先生的高徒,我还是建议您少饮酒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