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摇了摇头：“好日子到头了，这怕是来抓我们的缅甸人。”
他有些失落——没想到跑出来这么久，终究要被抓回去了。他不知道东印度公司能不能保住他，但按照公司的习惯，他们大概会选择直接交人。
“不是，先生！缅甸人没有这么大的船！这怕是缅甸人搬来的救兵！”
“啊？”菲利普放下了枪，一口喝光了桌上的半杯甘蔗酒，推开门去。
刚一开门，一队全副武装的葡萄牙士兵便忽然出现在他面前。领队的是葡萄东印度公司的高级商务专员曼努埃尔先生。
“你要去哪？”曼努埃尔抱着臂站在门口，马靴在地上划了几个圈，显然是在这里等待多时了。
“曼努埃尔先生，海上那些大船是...”
“是明国的，他们来信了。总督大人也有言在先，让我们配合明国人的行动。我在这等你，是要告诉你一件好事——他们要去欧洲，你可以回家了。”
“回家？可我此生都从未踏上葡萄牙的国土，我又哪里有个在欧洲的家？”
“听着。”曼努埃尔走上前，唾沫都快要喷到了他的脸上：“你们这群惹事的海盗，最好赶紧给我滚回国内去。若是现在回去，你们尚且能留住性命。若是走完晚了，你们难保不会被吊死在绞刑架上。”
“可我有私掠证！”
“我知道，可我们也是自身难保。你的档案不一定能带回去，可你们若是被人检举为海盗，这一身的证据可是走脱不掉的。《威斯特伐利亚合约》已经签订，欧罗巴已经迎来了新的秩序，连英国这个头号海盗都变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难道公司也要撤离？”
“不知道，听天由命吧。我听说总督大人把我们卖了，我还听说澳门那边也要撤离。谁知道呢，现在连明国也到了我们的面前，我们也是自身难保啊——你明白？这里已经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了，我们也是如此。兴许这里会成为明国的模范殖民地，大街小巷都会种满丝树。”
“那若是我们接受明国的雇佣呢？”
“那就祝你们好运。”说罢，曼努埃尔背着手走开。
——一个小时后，曼努埃尔跟着小艇登上了宝船。
“尊敬的凤凰王大人，我代表东印度公司向您致敬。”
“我还不知道这里也有你们的人。看来我的情报有些疏漏，吉大港现在是你们的地盘了？”
“我们...我们只是在这里驻扎罢了。吉大港内的人太多，有莫卧尔的人，有奥斯曼的人，有缅甸的人。不过东印度公司是这里名义上的管辖者，因为几十年前正是我们帮助阿拉干从孟加拉手中夺下了吉大港。”
“我不想再听你们这些曼荼罗故事了，太乱了...”
“那，凤凰王大人，依照总督的命令，我们会为您提供必要的协助。您需要什么帮助？您来这里是要...”
“我要让舰队开进吉大港，然后以此为跳板拿下莫卧尔。”
“莫卧尔？！那可是...莫卧尔可是个超级大国啊！他们有100k的军队！”
“乌合之众罢了，你们提供协助就好。我问你，有没有佣兵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