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为何发笑？”柔佛王望见朱由检突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心里头有些发毛。
“没什么。只是，天朝的意思你领会了吧？”
“是，我领会了。我会尽力的，我会尽力去驯虎。但要是实在驯不成，这又怎么办。”
“什么？驯不成？难道你们对天朝的忠心就只有这样而已？人家荷兰不远万里从欧洲来朝贡，还不远万里从非洲抓来当康训练。唉，你们难道还不如荷兰？”
“可...可驯化和驯服它不是一回事啊！我觉得能驯化的动物肯定早就被驯化了，不能驯化的肯定有各自的理由。”
“有问题你们不能克服一下吗？如果所有的朝贡国都像你们一样不配合，天朝还怎么开展工作啊？作为朝贡国，要有骨气！在天朝的教化下，没有什么是办不成的。人有多大胆，虎有多大产。祝你们早日驯化成功，我们也好早日在南京玩到驯化后的南洋大猫。”
“那...我们尽力...尽力。”
“不要说尽力。拿出骨气来。对对，笑一笑，拿出你的骨气来，你们斗虎时的骨气呢？你们反抗外敌的骨气呢？对嘛，就这样。天朝也不亏待你们，只要你们专心驯老虎，天朝一定把你们当成优秀朝贡典型，让礼部给你们发嘉奖令。”
“是...”柔佛王应下了，他的沮丧全都写在脸上。朱由检毫不在意，因为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柔佛人把老虎比作外敌，用水牛斗虎，这带了一种文明之初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有一股子“人定胜天”的刚猛。
朱由检要杀的就是这股威风。朱由检要让他们知道，人心险恶，朝贡难做。让他们的脑筋从“人定胜天”转化到“天意难测”的模式，和朝鲜一样。
从今往后，南洋再也看不到激动人心的水牛斗虎了。取而代之的，就只有象斗象、象斗牛和牛斗牛。他们要么用大象去镇压水牛，要么用水牛去推翻大象。要么就是大象和水牛之间的自相残杀。
这些情况下，无论怎么解释都对天朝有利，因为天朝既不是大象也不是水牛。
时代变了。朱由检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让柔佛和其他南洋国家换换脑子，以后没有外敌，只有同为朝贡国的“大象们”。与其琢磨怎么去斗老虎，倒不如琢磨怎么和其他大象一起掰腕子。
柔佛王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显得有些沮丧。突然，他又眼前一亮：
“凤凰王大人，我想问一件事。”
“说，什么事。”
“如果有这么一国的君主，他让自己的手下斗兽取乐，还凭斗兽随意任免官员，甚至还自己下场斗兽，这该当何罪啊？”
邵纲忽然上前一步，大怒道：“你敢影射我朝先皇！来人呐，把这个反贼抓起来！”
“老邵！老邵！”郑成功急忙抱住了邵纲的手：“他说的不是武宗皇帝！”
“废话！我在锦衣卫工作30年了，哪个皇帝差劲我会不知道吗？”
“这..,”
“别说了。除了武宗皇帝谁还去斗虎啊？暴君斗虎我听说过，亲自下场自己斗老虎的就他一个！没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