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不打了？很好很好，是个识大体的人。”早已经回了总督府的朱由检接到了前头的汇报，结果也不出他所料。
奥古斯塔摇头道：“你还真是方便啊，每次战争分数到七八十就有人投降了。”
“这叫蛮夷的天然软弱性。”朱由检强调道：“所以我为什么要扛着天朝这面大旗呢？因为这面大旗好就好在这里。它营造出了华夷的鸿沟，整个朝贡世界都买账。这些蛮夷在对抗天朝的时候本就不会抵抗到死，因为他们知道没有必要，天朝来治世简直是他们的荣幸——说不定，他还要谢我们呢。”
话音未落，郑成功便从门口走了进来：“柔佛想在马六甲举办一场‘色那南大会’，以报谢天恩。怎么样，放不放他们进来？”
“我说什么来着，他这就来谢我们了吧。”
“啧，还真是方便。”奥古斯塔摇了摇头：“要是克里斯那家伙能扛得住罗马大旗就好了，那也能这么方便。”
“那可未必，重建罗马只能给罗马的‘再征服’行动提供借口而已，她还是要自己去打。我这边打的多半是原住民，也就是‘巫人’之类。都用不着我去收拾，占婆就把他们收拾得够呛了。她那边，我的天，最弱的对手都是波兰，别的就都不用说了。”
奥古斯塔想了想，说道：“其实波兰搁在东南亚也不算太强，以前的满者伯波和室利佛逝至少也能和他五五开吧。主要是，你太强了...”
“所以这就是华夷的鸿沟啊。不能制造出鸿沟的，终究也还是蛮子。”
“喂！”奥古斯塔大呼道：“精罗要震怒了诶。”
“‘鸿沟’又不是单指军事力量，你自己别对号入座就行了。兵力，只是锦上添花——不过在南洋这种混沌的地方，有时候还就是花比较好用。因为这些蛮子看不到文明的内核，只能看到文明的外延。所以你看，只有离得近的才能学到天朝的真本事，那些离得远的充其量就只能学些皮毛罢了。”
“唉，罗马之路，任重而道远啊。”奥古斯塔摇头道：“也不知听到她还要多久才能实现。”
朱由检摆了摆手：“其实她也有我们没有的优势。”
“比如呢？”
“比如，马基维亚利那段怎么说来着?我给忘了，就是中央集权国家是诸侯林立国家的那一段。”
奥古斯塔脱口而出：“中央集权的国家征服较难，需要打倒其调动举国资源的强大中央，但一旦打倒之后统治就容易了。诸侯林立的国家则相反，想要征服相对容易，但统治和管理却很困难。”
“嗯对，就是这段。集权和分权是相对的，欧洲各国之间集权程度近似，文明程度相仿。所以只要克里斯在战场上打赢了敌人，那么之后的统治就更容易了。再看我们，我们常常因为过于文明而显得和格格不入。唉~枯燥。倒是他们那个‘色那南大会’可以解解闷——对了，大木，‘色那南大会’是什么？和那达慕差不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