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森，你这个大嘴巴！大嘴巴！”朱由检气得差点一拳头砸到了桌子上去。
望着悬在半空的拳头，郑成功也有些过意不去：
“那个...呃...抱歉，实在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你怎么就把不住口风呢？”
“因为你突然提到内人，我一激动，然后就说出来了——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她消气了没有？”
“您说呢？当然是消气了。”
“靠北啊！这都能消气？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你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别提上吊了！我被那个上吊的家伙害惨了！他干嘛生出一个那么...那么精致的儿子，现在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现在克里斯怎么说？”
“还能怎么办？她要我把那个‘凤姿’的太子给找出来，然后让他来传宗接代——她这是要免除我的后顾之忧，让我没有理由拒绝她。”
“她还打算把你关起来不成？”
“我看她确实是不想让我走了——我本来也走不掉啊，大義战的前线就在西边，她正好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把我捆在那里。”
“她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没有？”
“她要求我这辈子都...”
“啊，我懂了，你不用说了。”郑成功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说是这么说，那些基督教的人虽然不让纳妾，但夫妻两人都各过各的。像我这样的，那可太少了。”
“但你觉得她像是‘那种人’吗？”
“说得也对哦...”郑成功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一点，我觉得你也不像是那种人。”
“算了，我已经看开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呢？”
“好！你这个觉悟很好。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对你好像也不算多大的牺牲吧？”
“所以她也不会这么简单就原谅我的。她只原谅我‘三成’，剩下七成要我自己看着办。”
“你没跟她说纽约的事情？”
“说了，你那边谈的如何？”
郑成功摇了摇头。
“没谈成？”
“是没问题。只是荷兰人很奇怪，他们很奇怪你们为什么想要新阿姆斯特丹。那地方照理说没有什么用啊，就是河口的一座沙洲而已。”
“你猜猜。”朱由检向后靠了靠：“你猜猜是为什么。”
“我知道你是要拿来给她——但是她要来又有什么用呢？那地方虽说是风水宝地，但现阶段确实是毫无意义。”
“你搞错了，对她的意义可就大了去了——克里斯蒂娜堡是她个人的，你明白了没有？”
“没有。”郑成功摇了摇头：“是她‘个人’的，这难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师爷，你给他解释解释什么叫‘领土’。”朱由检朝旁边的奥古斯塔使了个眼色。
“咳...我觉得，国姓爷你搞错了一件事。”奥古斯塔合上书说：“欧洲人现在正处于原始的封建国家形态，正在向先进的中央集权国家进行过渡。所以，一个王国，至少在目前为止，只是一个整体打包的资产而已。虽然很大，很大，非常大，但这只是一个封建庄园的终极放大版，本质上没有区别。庄园可以交易，王国自然也可以交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