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棘手了。”朱由检叹道：“我宁愿去和鳌拜单挑，我都不愿意管这些家务事。”
“这话倒不假。鳌拜不一定打得过你，你可以阴他。但是你的家务事，我觉得不行。”郑成功也苦笑道：“我看你是不打算和她摊牌是吧？”
“我能躲则躲吧。你觉得现在有多少人认出来我了？”
“我师父肯定认出来了，他一直旁敲侧击地说。曹公公那边，你是自己交了底。孔阁老也是一样。这么算来，能进内廷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你的底细了。”
“我这样下去迟早要露馅。我只能信得过曹公公的口风，我连孔阁老都信不过——万一他哪天说漏嘴了怎么办？万一内阁吃顿饭他酒喝多了怎么办？就只有清心寡欲的曹公公最靠得住。”
“喂喂喂，你怎么又倒回去了？你别回到崇祯年的样子啊！”
“有一说一，我觉得最靠谱的人还就是宦官。外头那些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都不如宦官清清白白。”
“那你干脆复兴大汉得了！”
“哪个大汉？”
“南汉呗。你把满朝文武都给切了，大家都清清白白，岂不美哉？”
“不不不。”朱由检摆手道：“有清必有浊，唯有独清而无浊。如果所有的人都清了，那就必然有人不那么‘清’，这叫清流无限可分定律，你要记一下。”
“清流是这么一回事吗？”
“至少从危害来说是一回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说我从过往的事情中学到了什么经验，那就是万万不能信任清流，宁愿宠信宦官也不能宠信清流。因为宦官好歹拿钱办事，清流他不办事，他就站在那里看海。”
“唉，这世上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东西，你也不用太过纠结。”
“所以，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两件事。第一，我少在国内露面，减少被认出来的几率。第二，解决‘不办事’的问题——至于办事的人拿钱，我就管不了了。朝臣也好，宦官也好，内臣也好。谁能办事我就给谁钱，谁不办事我就不给谁钱，就这么简单。”
“但话又说回来，有些事你必须自己回去办。”
“啊！”朱由检抱住了自己的头：“我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这个。你说那俩小子要是真找过来怎么办？要是有人拿他俩做文章怎么办？”、
郑成功摇了摇头：“这两个大活人，你也管不了他们能去哪——我觉得他们如果还活着，那么他们现在应该在西北。因为朝廷唯一没有恢复管制的地方就是西北了，他们被闯军掳走也确实是会往西北前进。所以更严重的问题就来了，他们要是被西路军利用怎么办？”
“你说那个...那个家伙干嘛不心狠一点！要杀就杀个干净得了，也省的麻烦事轮到我头上来。”
“他?我先问你，你会不会派杀手去把那几位流散在外的皇子解决掉？”
“我自然是不可能。虽说现在的情况来看，让他们永远消失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他们的是无辜的，又是‘那个人’留下的血脉，对我来说也是个便宜儿子。这要是真让我动手，我还是不那么忍心。”